又穿成万人嫌真少爷后,他摆烂了(104)
闻溪侧过头,认真地看了楚临南一会儿。少年微微低垂着头,耳根有些泛红,眼神真诚又带着点局促。闻溪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行。”
没有选什么高档餐厅,就在食堂一楼。闻溪是挑食,但那源于他匮乏的童年。
小时候被关着,饥饿是常态,他那该死的爹妈没把他当人,有些东西大多带着苦涩和屈辱的记忆。
长大后有了选择,那些曾与痛苦紧密相连的味道,他本能地排斥。但这不代表他不能吃,只是不想吃。
就像现在,他端着餐盘,亦步亦趋地跟在楚临南后面。目光在琳琅满目的菜品上扫过,最后随意地指了两个最普通的素菜。
楚临南看了看自己餐盘里同样寒酸,只够果腹的饭菜又看了看闻溪盘子里那点绿油油的叶子,犹豫着开口:“闻溪,要不再加个荤菜吧?”
“不用。”闻溪打断他,端着盘子就朝空位走去。
楚临南有些失落,但也没再坚持。
闻溪心肠很硬,从不算什么好人。小时候,为了反抗那些嘲笑他野种、灾星的混蛋,他经常和人打得头破血流。他只在乎自己,也只相信自己。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除了顾晟,他不相信任何人。
他拒绝楚临南的好意,不是因为同情对方拮据,更不是善良。他只是觉得没必要。
楚临南现在能拿出的感谢,他也就接受着。如果楚临南真有那份能力,将来能凭自己走到足够高的位置,那时他说感谢,拿出他能力范围内最好的东西,闻溪会心安理得地收下,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两人沉默地吃着饭。闻溪的餐盘里绿油油一片,楚临南的餐盘更显寡淡。
但对经历过饥饿的他们来说,能吃饱,已是满足。
饭后,两人正准备回宿舍,闻溪的光脑震动起来。是闻叙白的通讯请求。
闻溪接通,光脑里传出闻叙白沉稳的声音:“我在校门口了,今天接你去阿纳莱那里复查。”
闻溪“嗯”了一声,挂断通讯。
他转头对楚临南说:“你先回,我有事。”
说完,也不等楚临南回应,便低头捣鼓了几下光脑,径直朝校门口方向走去。
楚临南站在原地,看着闻溪清瘦挺拔的背影汇入人群,很快消失不见。
他抿了抿唇,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
闻叙白的车很好认,闻溪拉开车门坐进去,动作已经相当熟练。
闻叙白的额发被一丝不苟地梳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和凌厉的眉骨,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
少了碎发的遮挡,他冷峻的五官完全显露出来。
在某一瞬间,当夕阳透过车窗落在他侧脸上时,他们两人完全露出的眉眼轮廓,似乎……有那么一点模糊的相似感。
闻叙白抬手松了松领带结,似乎想缓解一下紧绷感。他微微侧过身,目光在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停留片刻,开口问道:“吃过饭了吗?”
“吃了。”闻溪的回答简洁到吝啬,完全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
车厢内陷入沉默。闻叙白心底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从晚宴那声哥之后就一直盘旋的异样感又冒了出来。
闻溪喊了他一声哥,冥冥之中像是唤醒了很久远,很刻骨铭心的回忆,他的本能是要回应他。当时身体快于大脑的回应,至今想起来仍让他感到一丝悸动。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血脉相连?即使分离十八年,即使疏离冷淡,那根看不见的线,依然存在?
他想起阿纳莱的叮嘱,收回纷飞的思绪,他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把你的光脑给我一下。”
闻溪转过头。
闻叙白解释道:“帮你存一下阿纳莱医生的私人联系方式。以后……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或者药吃完了,可以直接联系他,比较方便。”
这话听起来,和上一次穿书他对闻溪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闻溪没说什么,解锁光脑递了过去。
闻叙白接过,手指在虚拟光屏上快速操作着。他输入阿纳莱的通讯码,正要保存联系人时,目光无意中扫过闻溪光脑通讯录里对自己的备注。
【闻叙白】
三个字,清晰,工整,没有任何前缀或后缀。
闻叙白的手指顿住了。
这很正常。非常正常。他们才相认多久?关系如此疏离,闻溪这样备注再合理不过。
可是……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毫无预兆地席卷了他,甚至夹杂着一丝荒唐的委屈。
为什么……不是哥哥?
晚宴上那声脱口而出的哥,难道只是情急之下的称呼,没有任何特殊意义吗?
他迅速压下眼底翻涌的情绪,恢复平静,装作若无其事地保存好阿纳莱的联系方式,将光脑递还给闻溪,声音平稳无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