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穿成万人嫌真少爷后,他摆烂了(158)
他作势就要起身。
“闻溪怎么办?”霍煊猛地开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不甘。
阿纳莱动作一顿,侧过头看向霍煊,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问题,竟然真的低笑出声:“……什么怎么办?”
祁彧的脚步也停住了,他站到阿纳莱面前,语气是难以启齿的别扭和愤懑:“难道他们要一直在里面……就……就这样下去?”
他说不下去,后半句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脸上神色变幻,最终愤愤地偏过头。
阿纳莱又嘬了一口茶,咂咂嘴,看向祁彧的眼神带着点看小孩胡闹的意味:“首席的事情?”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我可不知道。你们这么关心做什么?关爱同学?”
祁彧咬牙,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百分百确定,这家伙就是在拿他们当乐子看。
阿纳莱懒得再理会这群明显被嫉妒和无力感折磨得快要爆炸的Alpha臭小子们。
他背着手,心情颇好地晃悠着出了门,嘴里甚至还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郗璇沉默地跟了上去。
走廊里只剩下另外三人。
霍煊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谢知裕手中的口琴停止了摩挲,被他紧紧攥住,祁彧则是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夕阳的余晖将海面染成一片熔金。阿纳莱和郗璇并肩走在通往餐厅的栈桥上。
阿纳莱瞥了一眼身边气质沉静的郗璇,随口问道,“你父亲……,近来身体如何?”
“多谢关心,父亲一切都好。”郗璇回答。
阿纳莱却轻轻叹了口气,“我跟在老师身边学习研究的时间也不短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多少了解一些。他那个性子……”
他顿了顿,拍了拍郗璇的肩膀,“你们家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好多嘴。但阿纳莱叔叔多句嘴,别做傻事。有些执念,伤人伤己。”
郗璇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惯常的淡笑:“阿纳莱叔叔多虑了。他是我的父亲。”
阿纳莱又叹了口气,知道点到即止。两人走进餐厅,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点完餐,郗璇的目光透过玻璃,再次投向远处那栋楼。
“阿纳莱叔叔,”郗璇的声音很轻,“闻溪和首席……他们的情况,究竟如何?”
作为郗砚的儿子,他自然比其他人更早知道一些关于谢珣易感期失控的隐秘信息。
阿纳莱知道这事也瞒不过他,便坦然道:“匹配度。极高。高得超出了常规仪器的精确测量范围。这还只是在闻溪未完全分化、信息素尚未彻底稳定时的初步检测结果。”
他放下刀叉,神情变得严肃,“他对首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郗璇垂眸,安静地听着。
阿纳莱话锋一转,提起了另一件压在郗璇心头的事:“你和闻予安的婚约……阿纳莱叔叔多嘴问一句,你自己……真的没意见吗?”
这次海岛活动,闻予安并未出现,据说是接受了某个家族的邀请离校了。
郗璇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阿纳莱。
阿纳莱在他眼中读懂了答案,这不是郗璇自己能决定的事情。
郗家以郗璇Alpha父亲为代表的一派极力反对这门联姻。而以郗砚为代表的另一派则坚持推进。
郗璇本人的意愿?在家族利益和长辈意志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阿纳莱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夕阳渐渐沉入海平面,只留下漫天燃烧的晚霞。
祁彧抱着手臂,后背靠在冰凉粗糙的石墙上,他看着正对面那栋被卫兵环绕的楼。
目光尤其胶着在二楼那扇拉着厚重窗帘的窗户。
晚风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带来一丝海腥味,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燥郁。
他下意识地抬手,缓缓摸了摸自己左侧的肩膀。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被闻溪用书本、用手肘、甚至用拳头砸过的触感。
最初,他只是觉得有趣。看着那个清冷漂亮的Omega,毫不畏惧地教训不可一世的霍煊,像看一场精彩的好戏。
可是随着他一步一步靠近,他的目光再也无法从那道身影上移开。
闻溪打架时紧绷的侧脸线条,骂人时微微蹙起的眉头,看书时安静垂下的睫毛,甚至不耐烦时的表情……都像带着钩子,一点点把他拽了进去。
他祁彧,什么时候这么容易被人影响了?这念头曾让他烦躁。
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注意到不远处的树影下,谢知裕的身影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那里,同样沉默地望着那栋楼,指间的口琴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微弱的金属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