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试图用爱感化我(117)
陆无砚半哄半解释道:“是我的错,我的错,你得知消息那会我的确还没回来,我当是在敛卢刃的尸身,所以落在后面,恰好与你错过。”
他说着,把背在身后蹭了半天的右手拿出来,用蹭干净的手帮她擦眼泪。
提到卢刃,双方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
胜败乃兵家常事,打仗就没有不死人的,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有承担相应后果的觉悟。哪怕这条路布满荆棘与血腥,甚至有人要为l付出生命。
但没有人后悔,因为这是他们的信仰。
所有为心中信仰做出努力的人,都是最值得敬重的,应该拥有一个好的结局。
微祈宁平复了下心情,忽道:“l次应战,咱们死了多少人?”
陆无砚艰涩的动了动喉结:“具体数量还在统计,保守估计……有整个军营的三分二。”
“这么多!?那咱们还能抵御住下次进攻吗?”
听到这个近乎天塌了的数字,她瞬间变了脸色惊呼出声,连抹眼泪都忘了。
“抵挡不了。”
“那怎么办,他们那么阴险,咱们现在回去求援还来得及吗?”
他垂眸盯着她,唇角牵起一抹温和的弧度,说的话却让人心头一紧又一紧。
“不会有人再来进攻了,昨天晚上,我带人趁夜端了东篱的驻军地。”
陆无砚风轻云淡提起昨夜九死一生,眉眼间未起半分波澜。
说着无意,听者有意,她瞪圆了眼睛,眸中满满都是不可置信,乃至震惊到忘了自己原本想说的话。
见微祈宁惊讶的嘴都合不拢,陆无砚轻轻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
“回神。”
好软。
真可爱。
在沉默的几分钟里,微祈宁还在为上个问题寻找破局法,她想了无数中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情况,甚至连陆无砚不愿意向陆奕元求援而独自支撑的可能性都想好了。
唯独没料到,他会轻描淡写地抛出这么大一个炸弹。
她消化了好半天,视线才重新聚焦到他脸上,语气里还是有些怀疑,想再求证一遍。
“你说的是真的?别哄我,我这人不禁逗。”
“当然是真的,我几时拿这种事哄过你。”
“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咱们现在什么情况,本来就没几个好人,还有多半留在军营里,跟你出去的只有很少很少很少一部分……”
一连三个很少,足以说明微祈宁对l事的怀疑程度。
在她眼里,即便陆无砚是天神下凡,也双拳难敌人家四手。
她边说边观察陆无砚的脸色,见他眉宇间并未流露不耐,这才继续说下去。
“你不会和对方签什么割地赔城的条约了……吧?”
他被说的一愣,继而无奈笑开。
“有时候我真想把你的脑袋敲了,瞧瞧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额……大脑,小脑,脑干,间脑,还有血管……”她默默地掰着手指头数。
看不见的地方,陆无砚头顶划过三条黑线。
“……………”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但他已经习惯了微祈宁时不时无厘头来这一出,遂跳过脑袋的问题,主动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
五个时辰以前——
当时他带着一队人马冲出城外,处理了在外盘踞的敌人,顺便斩落对方将领首级。
夜黑风高不好做战,但好在有卢刃一队打下的基础在,带出来一百五十人,至少还能完好无损的带回去一百二十人。
双方损伤敌十我一,对于打仗来说,这是相当理想的伤亡。
本场作战优势在我,毫无疑问,现在回去守城是最简单,最稳妥的办法,但对方的下一步还未可知,搞不好会让己方彻底陷入被动。
是稳中求胜,还是放手一搏?
眼下的情形并不允许仔细权衡。
陆无砚闭了下眼睛,睫羽颤动间,一个疯狂的想法应运而生。
“剩下的,有一个算一个,拿上武器跟我走。”
南桢一队人,长枪在手,盔甲加身,策马长驱六十里,趁着夜色浓郁杀入东篱军营,直捣黄龙。
陆无砚以长枪挑了东篱国哨兵的人头,狠狠砸碎了他们胜券在握的黄粱梦,以及自以为是提前摆出来的庆功酒。
他从不屑做偷鸡摸狗的小人行当,要战,就要光明磊落的战。
“哗啦——” “嚓——” “噼里啪啦——”
随着接二连三的破碎声,前一刻还寂静无声的军营忽的人潮涌动,战马嘶鸣,瞬间从陆无砚身后扑出无数英勇无畏的战士,杀声震天,野兽般的嘶吼响彻整片山谷。
突如其来的进攻杀的东篱节节败退,幸存的哨兵连滚带爬地进去报信时,他们的将军刚刚放下酒杯,还沉浸在即将胜利的喜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