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过于绝美(143)
他很愉悦。
魔君慕则回头看向床榻,床榻上秦误也已经醒了,靠在床头上神情平淡地喝水,披散着长发,不着寸缕,身上踪迹遍布,却毫不羞耻地坦荡在慕则眼前,握着茶杯的手都略微发抖,垂着眼目,睫羽垂落,眼目未明,情绪冷静宁和,教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两个人沉默无言,秦误没有抬眼的意思。
方才还交融热切的两个人,冷冽下来却淡漠疏离得没有任何言语,行苑中静谧得只有鸟鸣声,慕则皱了眉,望着秦误,心情忽然烦躁。
他居高临下地淡漠宣布:“三日后,你必须前往魔宫来偿三界性命。”
“……”秦误指节发白,面色冷淡,眼尾撩起看向慕则,羽睫弧度微妙的弧度衬得他深情风流,眼眸底色却是冷淡又不耐烦的,他看了慕则一眼,又垂下了眼。
慕则烦躁更甚,转身踏出秦误行苑,踏步带风。
秦误仍旧半靠在床头,小口抿下杯盏中的水,长发遮掩半身,风流面目难辨雌雄,忽然一只手攀上他的臂膀,一张同秦误别无二致的脸魅惑着蹭过秦误的长发,缱绻依恋,乖巧得好似跟在他身边的小宠,雾影刻意逗弄道:“你生气了。”
秦误抬眼看向慕则踏步离开的方向,嫌恶评价:“懦夫。”
今日慕则分明可以将行知绞杀在手,然而慕则却没有一招杀招,周旋躲避也没有真的同行知对上过。旁观战局时,秦误就明白了,慕则不会杀行知,更不会伤害三界,纵使他被千夫所指,蒙受冤名,人人喊打,他也不曾对修仙界有过杀意,他骨子里仍旧是当初那位仁慈正直的剑修。
秦误的种种算计竟是被慕则捏在了手心里无从发作,行知不死,三界不毁,秦误赢不了法则出不了世界。
雾影长发落在被褥上,同秦误长发交织在一处,他明知故问,似笑非笑:“那就毫无胜算了吗?”
湮灭在一个懦弱的,仁慈的,手上干干净净的男人手里?
秦误冷笑,他眼中恶意浓烈,他蔑视地毫不在意地说:“他想娶我。”
“蠢货。”
慕则该恨秦误,应该恨到高坐在台上,左拥右抱地看着秦误被折磨至死,慕则就应该体面地傲慢地弄死秦误,却一腔悲愤恶意仍旧难以倾泻,从此以屠杀仙门人间为乐,直到孽债满身,三界生灵涂炭,虚空破碎才对。
如此一来,法则不但毁了这个世界,还会毁了自己近一半的神格,秦误照旧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然而慕则太蠢了,蠢到只会冷着脸在秦误面前下跪。
明明在骂秦误贱人。却要他爱自己,还要他嫁给自己,装出来的冷漠压不住骨子里的悸动,慕则居然还有一腔情爱落在自小为难他,更是要了他一条命的大师兄头上。
太蠢了。
“现在怎么办?”雾影蹭过秦误的下颌,用鼻尖蹭着秦误的喉结,雾影眼中似笑非笑,半媚半魅,风流多情的眉眼略带几分刻意撩拨便包含情意,没有半分秦误凉薄薄情的面目,却好似沾染无尽春色的虞美人。
秦误撩眼回看他,眼尾睫毛半勾着,立刻有了半分同身侧风流多情的雾影别无二致的媚意,秦误身骨血肉中沾染着香和媚,他纵使再冷漠恶毒,也会在瞬息之间满溢而出。
他眼中恶意盈满眼眶,他勾起笑意,说:“蠢货而已。”
他就勉为其难地在蠢货身上多耗费些精力。
他当真好奇,一个蠢货能蠢到何种地步。
秦误手中的竹叶杯盏已经见了底,门外小厮脚步迅疾的跑到门前,急匆匆地很紧张:“行知掌门,这里师兄吩咐过,结界未开,任何人都不得进入行苑的……”
秦误手里的杯盏还未放下,门口脚步嘈杂,下一刻,紧锁的的大门被人打开,窗外升起的骄阳光照而落,秦误毫无触动地靠在床榻上,同站在门前的行知对上视线,他眼中毫无意外,冷淡地看着行知。
行知冷着脸,也看着秦误,视线越来越冷。
站在门边的小厮不敢抬头看,站在行知身边发颤,秦误不是好人,行知又修为高深,小厮两面不敢得罪,惊惧不已。
秦误没有丝毫气愤,平静淡漠地说:“下去吧。”
“是。”小厮头都不敢抬,弓着身小跑着走了。
行知站在门口,许久无言,视线却落在秦误身上分寸不动。
秦误任由他审视打量这具他曾经当做道侣复生地皮囊,任由行知看清楚这具皮囊薄韧修长的优越模样,更叫他看清楚,行知最为器重的弟子在这具皮囊上落下的种种踪迹。
秦误极美,没有女子身躯半分柔软,却颀长有力,如玉如珠,骨肉里汹涌着勾人的香气,催人骨血,折人心肝,秦误喉舌微微哑,潮湿得好似浸透了春事,他问:“师尊今日突兀闯入我的行苑,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