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阳知道自己被骗了，朝他竖了个中指，骂骂咧咧的爬上了车，“起开起开，我要坐在后面。”其实楼然很清楚他还在害怕，不过应该是担心徐文宴身上得伤口还没好全，所以就自己坐到后面去了。

就这样，三个人赶着白送的马车，后面坠着两个犯人，一路着急忙慌的往县衙赶，徐文宴赶着车扫了一眼后面两个气喘吁吁的小厮，计上心头，“楼兄，你说回去了这两个人会被李大人用上什么刑罚？”

楼然眼神一转，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扒皮，抽筋？李大人对着之前那位县令不是都用过了，说没什么新鲜劲，后来他还是撬完了那人的指甲盖，才让人开口说了话。”

“依我看，反正人已经招供了，这两个人活不活的都无所谓，李大人这次可以玩个尽兴了，像之前那位师爷，嘴这么硬，看着自己儿子被剁掉手指头不也是哭的稀里哗啦的。”

卫阳也明白两个人的意思，对着后面阴森森的笑出了声。

“好了，还是别说这么多了，万一他们听到了，当场认了罪，李大人玩不尽兴就要怪我们了。”楼然余光瞥到后面两个直打哆嗦，腿软到已经跑不动的男人，嘴角微微勾起。

.......

到了县衙，三个人把东西交给守在衙门口的侍卫，嘱咐他们看好，押着两个半夜去宅子里偷运冰块的小厮进了牢房，两人脸上的黑布一路都没有被拆下来。

人类在失去了视觉后，其他感觉反而会敏感许多，就比如现在，两个小厮被蒙着眼拖进牢房，越走身上越来越阴冷，血腥味漫进鼻腔，传到耳朵里的哀嚎声越来越清晰，听的两个人瑟瑟发抖，浑身软着被提溜着走进刑房。

“李大人，这两个半夜从宅子里偷运毒虫的人抓到了。”两个人被扔到冰凉的石板地上，脸上的黑布也被扯掉。

一恢复视线，两个人看到手拿尖刀，满手是血的李溟，当即就扑过去嚎啕大哭，“李大人，求您不要杀我啊，小人什么都交代，求您放过家中老小吧！大人.....”

“大人，小的先交代，求您一定要放小的一马啊，小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死啊，大人......”

李溟看着抱着自己腿哭的撕心裂肺的两个丑男人，嫌弃的踢了踢，“都滚开，把本官的鞋子都哭脏了，来人，绑起来，大刑伺候。”

“是。”两个侍卫，立刻已经吓的尿出来的两个小厮拖走，绑了起来，这满刑房的求饶声，都让人一时间分不清到底谁才是被用了刑的那个。

李溟看着自己的靴子，摇了摇头，“你们几个，这两个人是从哪弄来的，怎么这么没出息，本官都懒得下手了。”

“哦，我们白天去搜宅子，没找到人，晚上去蹲点蹲到的，他有人会半夜回来运东西，结果还真让这家伙给说对了，当然人是我捉到的。”卫阳把楼然揽过来，最后强调了一下自己的功劳。

李溟挑了挑眉，“不错，有了他们，那人证和物证就算是全了，今晚就可以行动了。”

“今晚？已经知道是那个谁了？那县官已经招供了？”

李溟摇了摇还沾着血迹的手指，一脸神秘，“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们，你们今晚要做的就是看好这城里的百姓，确保我们抓完人以后，能稳稳的把这坪洲的旱灾救完。”

三个人点了点头，离开牢房，刚走出县衙大门，就发现有大批的黑衣侍卫整装骑马朝县城中心飞奔离去。

站在县衙大门中间的男人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看到他们脸上的杀气才有所消散，“现在已过子时，其他捕快已经分组在城内巡视了，你们三个去城外吧，巡视完以后就回来休息。”

“是。”楼然嘴上附和，其实心里正在吐槽，明明是正常四五点下班才叫休息吧，这下好了，出个差白天干晚上干，要说古代练武，其实就是为了更好加班不猝死吧。

卫筱远看一眼楼然，薄唇上扬，看他眼神放空的样子就知道这少年一定在心里暗自嘀咕着什么，还有可能是在骂他。

趁着夜色，男人幽暗的眼神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视线在少年脸上止不住的游弋，尤其是看到那白皙颊肉上的显眼红痕，更忍不住想问，想伸手去抚摸。

可他垂在袖袍中的修长手指刚刚张开，又立刻攥了回去，不行，得再等等，现在不是和他温存的地方，不能被注意到.....

楼然低着头能明显感觉到，卫筱远在走到自己身边时步子慢下了几分，那炽热的目光扫荡的他耳朵都开始发热了，直到人走远，他才松了口气。

......

深夜，子时三刻，坪洲山阳县刘知府的府衙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侍卫，紧闭的大门最后还是被黑衣侍卫给用滚木破开，这原本还奢靡的府邸，立刻砍杀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