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太暗了，都出来吧，到院子里来，好生说道说道怎么回事。”

第163章 没什么可哄的了

华恒自来是个慢性子。

王里正的话音一落，就见胡氏母女跟着王里正走了出去，一边走还一边跟人数落华恒的不是。

华恒暗沉着脸，心疼的看了华大娘一眼，忍不住捏了捏拳头。

“恒儿，快去跟胡氏认个错吧。别再让她提那件事了，别再提了。”

华恒不能生育的事情，若是让人知道了，他后半辈子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呀！

华恒却冷然一笑，“娘，随她去吧，从今往后，儿子再不让她苛待你了。”之前这十多年，他之所以任凭胡氏压在头顶上作威作福，除了本身不爱折腾麻烦以外，更多的也是胡氏从旁规劝他忍让胡氏。

他以为他忍了让了，他们娘俩顶多是受点闲气而已，他却没想到胡氏背地里竟然那般苛待他亲娘。

“娘，你不该瞒着我的，你该早些告诉儿子她做的这些事的。”他要早知道这些，早就下狠手管教她们母女了，华大娘不至于吃那么多苦，华莹莹也不会被胡氏养得这么歪。

华大娘一听这话，一时悲从中来。

“告诉你做什么呢？让你休了她？休妻是容易，可莹莹怎么办？还有你，你年纪还轻，娶个媳妇自然想要孩子的，可你又不能……儿啊，听娘的，出去哄哄你媳妇，别让她再说了。”

当她稀罕胡氏这个儿媳妇么？

不，她早就对胡氏失望透顶了，不然不会顶着被打骂的风险一直跟华莹莹讲道理，就希望那孩子能听进去一言半语，不要跟她娘学。

可华莹莹从小就跟胡氏亲，对她的话一句不听便罢了，还总是不耐烦的反过来骂她多管闲事。

某些时候，她也真的想告诉华恒，让她把胡氏休了算了。

可转念一想，胡氏再不好，但却能容忍华恒的不能生。

若是休了胡氏，华恒再娶不到不嫌弃他的媳妇儿，后半辈子可怎么好？

“哄什么哄，没什么可哄的了。让她说吧，等她骂够了，说够了，我再出去。”

从前他不知老娘吃得苦，方还能容忍下去。

可现在，胡氏欺他娘至此，他还能留着她的话，他与畜生有何区别？

叶氏和孟静书等人就是在胡氏数落华恒的时候到的，刚走到门口，就见胡氏瘫坐在自家院子里，拍着大腿抹着泪数落着华恒不能生育，不能给她一个儿子，让她没少被人背后指点，戳脊梁骨。

又说她之所以那么凶悍，全都是怕没有儿子以后被人欺负，她也是被逼无奈等等。

“这么多年，我没有嫌弃他，替他张罗着家里家外，没落句好就算了，到头来他不仅打了我，还要休了我。乡亲们呐，你们可要给我说句公道话啊，他们华家这般行事，简直没天理啊。”

胡氏这番话，顷刻间转变了舆论风向。

本来之前大家还觉得胡氏胡搅蛮缠不讲道理，落得被打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

结果，华恒竟不能生育了。

一瞬间，不少人都对胡氏起了同情之心，仿佛华恒不能生，胡氏作的那些幺蛾子就成了天经地义。

“确实过分了，连个傍身的儿子也给不了，胡氏还能死心塌地跟着华大夫，也算是有情有义了。心里压着这么大件事儿，她脾气不好也是情有可原的。”

“就是，再怎么样也不该动手打人呀，瞧这衣衫给扯得……还有这闺女，怎么连自己闺女也打了。”

“太过分了，最过分的是娘俩在院子里哭了半天了，华大夫怎的面也不出，难道是真不想过日子了吗？”

听着众人纷纷开始出口讨伐华恒，眼角还挂着泪的胡氏忍不住得意勾了勾嘴角。

华恒想休妻，门也没有！

便是他想，那个死老婆子也定会拦着他的！

“这胡氏太不要脸了！定是她又干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让华大夫给撞破了，才打人的，她居然这般就把华大夫的秘密给抖了出来，心也太狠了。”

瞧着胡氏母女抱在一起，哭诉着华恒的不好，李氏就忍不住替华恒不值。

旁边张氏跟着点了点头，忽地将妯娌几个拉在一块儿低声道。

“娘，刚才我看到胡氏笑了，她肯定是故意这么说的。她这么一说，就算华叔肯休了她，华大娘也定是不肯的，华叔不能生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了，谁还会把闺女嫁过来呀。华大娘是华叔亲娘，她肯定舍不得儿子后半辈子孤身一人的。这个胡氏，太聪明，也太会算计了。”

叶氏听着，眸子忽地沉了沉。

“聪明？今儿只怕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

华恒什么人，相识十几年，她还是知道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