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抚了抚额，“你们别这么看着我行吗？我又不是好赖不分的人，听娘的就是。”

他虽然一直替白芊芊打抱不平，但他也知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张氏哼笑，“你不是好赖不分的人，我看不见得哦。”

“二嫂，你别光说我啊，我记得之前你还不是很喜欢……喜欢某人的呢。”

“你都说了那是以前，从今往后，书儿就是我亲妹妹，谁要是敢欺负她，我跟她没完！”张氏说着，就不由想起了前几日白芊芊那一掌，要不是孟静书拉开了她，指不定她肚子里的孩子都要出事。

这可是孟静书第二次救她孩子的命了。

这份情谊，她把孟静书当亲妹妹看一点不为过。

顾思朗可气死了。

要知道从前在家里，不管大嫂二嫂还是大哥二哥三哥，都是把他放在第一位的。

“算了，我不跟你们说了，我回屋看书去总行了吧？”

最讨嫌的顾思朗走了，张氏几个欢欣鼓舞，连叶氏和顾青山都忍不住咧嘴乐了起来。

唯有李氏沉着脸，忽地站起身来，离开了。

看着李氏阴郁的脸色，孟静书不由蹙眉问张氏，“大嫂怎么了？好像有什么心事啊？”

张氏不以为意摆了摆手，“大嫂？她随时随地都那个表情，能有什么事？你别想了，明儿要早起赶集呢，赶紧回屋睡觉去吧，爹，娘，我们回屋了，你们也早点歇息吧。”

*

第二天，妯娌俩来到集市卖卤菜。

刚开始时，买菜的很多，妯娌俩忙不过来，李氏倒也没有什么不对劲。

可等卤菜卖的七七八八，光顾的客人三三两两时，李氏又陷入了沉寂，孟静书便知道，李氏当真是有心事了。

“大嫂，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李氏本想说没有，可转念一想自己憋着不是个事儿，不如跟老三媳妇吐槽吐槽，兴许她能去求得顾父帮忙也说不定呢。

“三弟妹，我这儿真有个难事，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什么事啊？”

“我有个弟弟你知道的吧，他跟咱家四弟差不多年纪，也是个读书人，也是明年准备下场考试了。”

读书人？考试？

孟静书灵光一闪，“莫非嫂子是在替另弟来年赶考的路费费神？那不怕，咱这生意还算不错，等到明年府试时，定能多筹出一些银子，到时候你跟娘说说，娘肯定能借的。”

李氏却苦恼的摇了摇头。

“不是银子的事儿，我爹过世前，我家的日子过得尚可，他去世后，我娘想着日后弟弟要参加科举考试，就把银钱攒了下来。可如今，他要参考，愁得不是银子，愁的是保人啊。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白家丫头是个心气儿高的人，我也很不喜欢那种人，但为了求得白叔替我弟弟作保，我便一直忍着性子对她和颜悦色。

可如今，我们两家算是撕破了脸皮，只怕白叔再不愿意替我弟弟作保了。”

第90章 卖不出去了

科举可是大事，且孟静书对此不甚了解，便没有乱给李氏出主意。

不过……

“爹前些日子不是说要给四弟换个先生吗？大嫂不如再去问问爹，若是真的，到时候便让嫂子的兄弟与四弟一块儿拜了先生读书，都是先生的学生，先生应该会给作保了吧？咦，对了，嫂子的兄弟难道没有自己的先生吗？”

先生自是有的，可李氏却长叹一口气。

“原是有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秀才，学识颇丰，可我爹走后的第二年，他老人家也跟着去了。正因为得了他去世后留下的一些书稿，我弟弟才没有再找先生，而是待在家里捧着先生的遗物自学。”

“原来如此。”孟静书点了点头，“那等晚上回去咱问问爹娘的打算吧。若是四弟还在白家，那就让爹去跟白叔说一声，看能不能把你弟弟捎上。”

李氏拧了拧眉，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不知为何，早晨第一波生意热潮以后，妯娌俩摊子上的卤菜便有些卖不动了。

往日孟静书跟顾思渊一块儿来，往往辰时末巳时初就该收摊去买东西了，可今日妯娌俩一直守到了巳时末，摊子上的东西还剩了差不多五分之一。

生意稳定之后，她们每天的量便是四五十斤，五分之一，那可是十来斤啊。

望着筲箕里渐渐皱缩的卤菜，孟静书的眉头不禁蹙了起来。

街上行人越来越少了，询问的人却越来越少，这些菜怕是要卖不出去了。

“顾三家的，日头可不早了，你那熟食再不卖掉怕是要砸手里了。不如便宜些吧，我们这些摆摊的人一人称个一斤半斤的，也能给你买了。”

旁边，一个卖莲藕的妇女朝着孟静书挤眉弄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