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十七次后[西幻](369)
“什么意思?”维菲娅脱口而出,他的话简单明了,又太过笼统。
老神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提起别的,没理会女孩到底有没有听懂。
“知道巨幕吗?”他的视线没有离开女孩。
维菲娅摇摇头,老神甫没有为她解释巨幕是什么,只问道:“你叫小茴,是吗?”
话题跳脱得太快,而这个问题对于维菲娅而言无关紧要,她点头。
“好,小茴。”老神甫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语气变得稍稍严肃,“你要听好,你要时刻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
维菲娅闻言正色起来,只听老神甫说道:“圣法格斯岛,是巨幕最重要的钥匙孔之一。”
“这里为神所造。”老神甫的鼻间缓缓流下两行血,“这里为神所弃。”
他的眼睑一瞬凝出鲜红,在深浅不一的沟壑蜿蜒:“神还会注视这里,最后一次。”
“咳咳。”老神甫突然剧烈地咳嗽,红色撒在地面。
他盯着凹凸不平的鲜血,感受整个身体的灼烧,痴痴地笑起来:“神啊,为何创造?”为何抛弃?
维菲娅不由得上前几步,老神甫现在都是血,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出女孩的无措,他忽然想起,曾经在一个下雪的午后,他扶起一个摔倒的小女孩,小女孩问他:“您为什么信神?”
为什么信神?老神甫的眼皮耷拉下来,现在,他这么问自己,为什么信神?
在被神抛弃的那刻起,他就问过自己,为何信神?
他在圣法格斯岛的每时每刻,都会问自己,为什么信神?
他从来没有给过自己回答。
“回桑松塔去吧,别再来找我了。”老神甫阖上眼,唯有胸膛处的起伏,告诉维菲娅,他还活着。
维菲娅没有过多犹豫,最后深深地看了老神甫最后一眼,便转头离开,今晚得到的东西,就算听不懂,也已经足够。
夜晚的风挤进窗缝,木桌上的油灯晃动,老神甫单薄的影子在墙上明明灭灭。
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也想什么都不知道。
他需要思考,一直思考,不停地思考,因此,他会知道。
他走在智慧的路上,成了彻头彻尾的愚人。
他是最愚蠢的人类。
……
风荡起一地的柏树叶,黑发女孩掩下沉思的眼睛,一直被放在衣服下的项链此刻在映射着回到桑松塔最便捷的路线。
维菲娅有些茫然。
她知道因为什么,因为她知道的越来越多,对自己的一切反而一无所知。
她从哪里来,她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一概不知。
她抬起头,星星落入她的眼睛,她看见不远处的绿发男孩。
她几步上前,没有问他怎么来的,怎么找到的她。
她开口:“我明天想要离开。”
男孩沉默。
“你会帮我吗?”
他没有回答。
维菲娅凝视了他几眼,继续往项链地图指示的方向走。
男孩跟在女孩身后,注视她的背影。
第177章 你是谁
“为什么……要干涉……”梦境里的声音不停地问。
维菲娅站在原地,伸出手,贴在看不见的屏障处。
她听不出梦境具体的声音。
这次,她不仅能感知到“我”,还能发觉自己的呼吸。
在屏障的视线移向心脏,剑和心脏的距离,似乎远了一点。
萨洛哈是什么?为什么梦境的声音一直在重复?还会影响到梦境之外?
来到梦境后,她才想起之前梦境提过这个。
梦境的声音有一瞬的寂静。
漆黑的眼瞳凝视着心脏,长剑的寒光忽肉眼可见地垂落,距离心脏只剩下一点点距离。
梦中的“我”冷静,注视“我”的维菲娅突然意识到一个自始至终都被她忽略的问题。
一个很明显,可她偏偏没有想到的问题。
梦境的声音是谁发出的?
一个人的梦境会允许另一个人出现吗?
现在的梦境,真的还可以算作梦境吗?
与之前不同,不需要过多暗示,梦里的她顺利地问出问题:“你是谁?”
黑暗埋藏着寂静,四面八方传来若有若无的滋滋啦啦声。
“我……是……”
最后的尾音消弭在她的耳边,她听不清。
──
湛蓝的天空,整洁的床铺,半掩的门和窗,闷热的风。
奈瑞丝无措地站在一边,视线随着黑发女孩移动。
维菲娅拆开沙砾糖外面包着的一层纸,把糖塞进嘴里。
她盯了窗外的阳光好一会,目光骤然移开光亮处,眼睛前有片刻的模糊。
“什么也不带吗?”
听到奈瑞丝的问话,维菲娅转过身,她又看了看周围,她想不出自己需要带什么,她来的时候就是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