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废土满级后,穿越荒年当女帝(376)
“呀!”女人惊道,“这是个什么说法?”
“怕猪瘟啊!”李嘉音,“那病毒,看不见摸不着,你就是把猪分开养,这头猪染了猪瘟,你喂完它去喂别的猪,那就完了,所有猪都得赶进坑里埋了,否则人一走动,别村的猪也得染上。”
李嘉音摇头道:“如今也没啥好法子,只能是把猪圈弄得干净点,常用石灰消毒,给它们喂熟食,免得染上寄生虫,讲究得可比以前多许多。”
“村里多少人家,自家住的屋子都没那个本钱消毒,可不是比人过得好?”
女人叹道:“这也是没法子,猪这玩意,说皮实也皮实,说精贵也精贵。”
“你下乡去,也是受了苦了。”
李嘉音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她摆手道:“不苦,苦什么!你说恶人,那也有,但还是淳朴得多,婶子们也照顾我,就是吃得差点,可咱们过来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上,和那时相比,吃得差点又算什么?”
女人又叹:“她们苦啊!不如进城来。”
李嘉音摇头:“我先也是这么想的,可婶子们自个儿不乐意,她们就想种地,人啊,都有个执念,她们的执念就是土地,以前分不了地,种了地出息也不是自己的,如今分了地,那谁能干谁懒,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吗?”
“人都想上进。”李嘉音拍拍大腿,“人啊!都想上进!”
女人不说话了,她想到了自个儿,一个爹娘不养的丫头,被卖进李府,一辈子当人家的奴仆,自己当时竟然还觉得挺美——没被卖进窑子里,有衣穿有饭吃,已经是好出路了。
上进?上进什么?当小姐的陪嫁丫头?等小姐怀孕了去陪姑爷睡?还是混个姨娘当当,生个孩儿图下半辈子有人养?
又或是嫁给姑爷府里的下人?被当牛马一样配了,然后自己的娃娃再去当丫头小厮?
人想上进……哈……
人往高处走,可她们都在谷底了,四处悬崖峭壁,哪里有高处?
不过是把自己喂进别人嘴里,端看别人愿意怎么吃。
李嘉音喂了一颗蜜枣到女人嘴边:“吃吧,这个最甜。”
女人含着蜜枣,在甜蜜的味道中恍惚道:“对,甜。”
如今她能吃蜜枣了,不会被人吃了。
第283章 又一年冬(二)
身旁的人还在睡,女人轻手轻脚地从炕上爬起来,她踮着脚,小心翼翼地走出门,她掀开厚布帘,在门口的柜子里脱下软鞋,换上羊皮小靴,这才缩着肩膀走进厨房。
多年当丫鬟留下的习惯,她总是第一个起,轻手轻脚的怕吵醒任何人。
哪怕如今李嘉音已经不再是她的小姐,她也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唯恐被赶出去的小丫头,但近十年的日子,已经在她的骨血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
女人以前是没有名字的,李嘉音是正经的李家小姐,即便待字闺中,从不与外人接触,起码还有个正儿八经的名字,她的名字是太太取的,那日老妈妈领她去见太太,太太看丫头端上来的一叠杏子,便给她取了元杏这个名。
没什么意义,也没什么好听难听之分,不过是太太随口一句话罢了。
到了如今,她也没去把这名给改了,只在前头加了个阮姓。
要说对太太感激,那是没有的,不改纯粹是她自己也想不出什么有含义的名,这么一想,杏也不错,起码圆溜溜的,看着有生机。
总比什么附庸风雅的红袖、添香强,一听就是丫鬟名,且有个“风流”的少爷要伺候。
跟阮姐姓,是不少逃来钱阳的女眷上户籍时做的第一件事。
她们其中不少都是奴仆,或是操持贱业,和爹娘多年没有往来,或许还是爹娘眼中的耻辱,被吸血到了骨头里,爱没有,恨不得,于是改名换姓,从此做个“新人”。
元杏烧了一锅水,先洗脸刷牙,再去叫李嘉音起来。
她们这一批的丫鬟都走元字,另一个叫元梅,元梅这几日去了青州,如今家里就剩她和李嘉音。
她没改名,元梅也就没改。
“怎么起得这么早?”李嘉音在炕上翻了两翻,难得休息,她半眯着眼睛斜躺在炕上,怀中还抱着麦麸填充的长枕,撒娇道,“我再睡一炷香。”
元杏拿她没办法,只说:“起得晚了,外头街上的油茶就卖光了。”
李嘉音这才揉着眼睛坐起来,哼唧道:“我去买。”
自从回了钱阳,李嘉音很快就被街头上冒出的不少美食征服了,尤其是油茶,几乎每日早上都吃这个,磨得细细的米粉和糯米粉掺杂在一起,倒进热水锅中,搅上一会儿就粘稠了,而后放进盐和葱花,再撒上点咸菜碎,又倒入酱油和芝麻面,滴上些香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