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前夫他弟(36)
有皇帝带头,其余人等紧随其后溜须拍马。他们不是不想借机讨好肖与澄,正常人面对一张白卷,再多的溢美之词都会随之成空。
裴昭樱未发一言。
肖泊这样的人,总是尽心竭力地对待手头上的每一桩事务,帮街边小贩索取损失也如处理江洋大盗劫杀案一般一丝不苟。
假使今日是别的公主贵女的择婿比试,肖泊恐怕依旧会认真对待,不让女子因他面上无光。
裴昭樱端着笑容,目不斜视。原先,她提防着皇帝太后兵行险着,会突然将驸马人选换为肖与澄,有那张晃眼的白卷刺激着裴珩之后,裴昭樱松快了不少。
没料想,轮到肖泊在等待的间隙用余光寻她时,没有机缘对望。
前些天,离选试的日子愈近,裴昭樱脸上愈难出现个笑脸,突然反悔了,对左右道:
“也许孤不该将他牵入局中,平白地耽误了他的姻缘。”
金晨宵安慰:“属下从来没有查到过肖泊大人与别的女子有牵扯来往,赐婚圣旨大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日后好好过日子便是了。”
“孤与肖泊,本是简单的君臣之谊,陷入夫妻恩义,岂不奇怪?”
“这也不影响殿下将貌美的军师收入后宅啊!”
大庭广众的,裴昭樱蓦地想起来和属下调笑的两句诨话,更有意避着与肖泊对望了,唯恐亵渎了他。
裴珩宣布收整换装进入下一轮武试,裴昭樱端着仪态点头附和,耳朵被分量扎实的黄金镶红宝石耳坠坠得发热。
等台上桌案撤走、诸人换装完毕,裴昭樱再打眼一望,被肖泊的眼睛当场捉住,大梁民风开放,她却羞怯了一回,两颊的胭脂晕得更开了。
肖泊很快换了身玄色劲装。他这人一穿文质彬彬的官服,看起来清减得连带骨头架子都没有几两重,换了窄袖贴身方便施展拳脚的武装后,该有肌肉的地方被布帛勒出了痕迹,看不出是终日伏案的文官,倒像是意气风发的小将军。
武试先靠抽签随机二人对决,胜者进入下一轮,对体力消耗不小。
世家子弟们的花拳绣腿不够看的,裴昭樱悍妇名声在外,不少人到了这步随意卖了个破绽给对手,被打下场。
肖与澄换了一身红色的骑服,抹额、护腕、护膝一应俱全,不战而胜后,还志在必得地对着裴昭樱笑。
意思是,不论从前二人有多少不愉快,要烟消云散,结两姓之好了。
裴昭樱眼刀子剜过去,不给好脸。
“难怪大司空战无不胜,真当是大梁的战神。”
“军中有大司空坐镇,陛下可高枕无忧矣。”
裴珩笑意渐冷,几乎将掌中瓷杯捏碎。
有几场谁打了都会名垂青史的仗,他已预备御驾亲征扬天子威名,是一干老臣等哭天抢地地说大梁朝再经不起皇帝有失,拼死拦住了,他没奈何,给了肖与澄顺势日渐做大的机会。
肖与澄已成心头一患,难道这些老臣们只知大司空不知天子吗!
裴昭樱一看便知裴珩遇事挂脸的习惯还没改掉,表态说:
“大理寺的肖泊大人,孤看着亦是人中龙凤,鹿死谁手,诸位大人们等着看最后的比试吧。”
往前放几代,裴珩有能力做好一个中兴之主,无奈江山交到他手上时已经是千疮百孔的模样,权臣、外戚、诸侯威胁一个不落,老虎不压着性子积蓄力量,几波倾轧的势力估计早就先协同一致扶持了个听话的皇帝了。
裴昭樱纵然和裴珩嫌隙渐深,在外头,只能站在裴珩那一边,有时,裴昭樱还可怜他。
不多时,场中唯剩肖泊、肖与澄二人。
其实,肖泊输赢与否,有文试无可非议的头名在,裴珩能扯一番说辞照旧定肖泊为驸马。
裴昭樱猛然一惊,突然后悔没有提前告知肖泊他即为内定的驸马。
肖泊不知,为了求胜会拼命,而肖与澄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踩着人命过来的,哪里是泛泛之辈!
肖与澄的性子,不会对肖泊手下留情。
前几轮,肖与澄的对手几乎全部自觉认输,寥寥硬骨头们被肖与澄打得要劳内监们抬下去医治,他心狠,体力保持得足。
肖与澄笑笑说:“你我何必同室操戈,现在我不瞒你,我早是皇帝属意的驸马,你且认输,省下一场毒打。”
肖泊的黑衣湿下去一大片了,深深浅浅印着汗渍,最后的交锋没开始,他还在调息平气。
裴昭樱扣着轮椅的扶手,几乎忘了身受残疾,一使劲,大腿根部以下照旧没知觉。
她喊出来:“且等一等——”
随后,裴昭樱顶着所有人灼热的目光,请奏了裴珩:
“殿下,武试不比文试,要近前去看才好,高手过招,胜负在一息之间,臣请去擂台边上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