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余父又瞅了眼老老实实坐在那儿的楚觉，楚觉垂着眼，睫毛颤了颤，像是还没从那碗酒里缓过劲。

余父放软了声音问：“没事吧，女婿？”

楚觉像是被这声问话惊醒，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眼神有些发直，过了片刻才缓缓点了点头，喉结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余父一看他这模样，心里咯噔一下，这分明是醉了。

刚才那股劝酒的兴头顿时消了，忙摆了摆手：“行了行了，瞧我这老糊涂，你们俩快回房歇着去，女婿这得好好缓一缓。”

楚觉不吵也不闹，也没半点耍酒疯的样子，就那么微微低着头，乖乖地跟在余歆身后，脚步有些虚浮，却一步不落地跟着，像个乖宝宝。

第83章 蠢坏村花过分美丽13

余歆对着镜子梳头发时，楚觉就像个影子似的跟在身后。

她转身去桌边倒水，他的脚步也踉踉跄跄地跟过来。

直到她打开衣柜，指尖刚触到那叠贴身小衣，准备拿了去洗澡，回头一看，楚觉依旧站在不远处，目光黏在她身上。

余歆深吸一口气，心里暗暗咬牙。

她猛地转过身，与楚觉面对面站定，一只胳膊伸直，手掌竖得笔直，像道无形的屏障：“楚觉，别跟着我了！我要去洗澡！”

楚觉眨了眨眼，黑眸定定地望了她半晌，忽然身体微微前倾，将温热的胸口轻轻贴在了她的掌心上。

余歆瞳孔骤缩，还以为楚觉要压向她，慌忙把另一只手里攥着的小衣往柜子里一丢，双手齐上撑住他的胳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一个不稳倒下来，压得喘她不过来气。

可预想中的沉重并未袭来。

楚觉的身体像是藏着股巧劲，只是轻轻挨着她，没将半分真力压过来。

余歆皱着眉打量他，正琢磨着喊人来把这“黏人精”架走，视线扫过他的脸时，却蓦地愣住了。

他眼底像盛着一汪翻涌的秋水，层层叠叠全是难过，下唇紧紧瘪着，脸颊泛着委屈的红，那模样，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啪嗒啪嗒掉下来。

余歆被他这表情滞了一下，语气刚开始凶巴巴的，后面却不自觉弱了半分：“我可没欺负你啊！你，你这副样子，怎么好像是我欺负了你一样。”

她不知道楚觉听没听懂，只见他的身体顺着她的掌心，一点一点往下滑。

最终“咚”一声跪在了地上，腰杆垮着，脑袋埋得极低，额发垂下来，几乎要蹭到地面。

楚觉整个人缩成一团，像只被雨打湿的小兽，就那么跪在她脚边。

余歆看得头皮发麻。

好家伙，这样更像她在欺负他了！

余歆看不清楚觉的脸，准备用脚踢一踢他，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脚还没抬起来，耳边就飘来细碎的抽泣声。

“呜……”

余歆抬脚的动作瞬间僵住，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不是吧？楚觉……他居然哭了？

“你就是在欺负我，你就是欺负我了。”楚觉带着浓重鼻音的控诉断断续续传来，“你不让我高考，你精神暴力我，你对我时冷时热影响我……”

呃……说的很对，但除了最后一个，都不是她干的。

“你为什么不肯信我？”

楚觉还在哭，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我考上大学，绝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不会……真的不会……”

他鼻梁上的眼镜早被泪水糊了镜片，此刻顺着颤抖的脸颊滑下来，“当啷”一声落在膝盖上，镜架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子。

忽然，他猛地抬起头。

通红的眼睛里汪着泪，却执拗地锁着余歆的脸。

膝盖在地板上蹭出轻微的声响，一点一点往她身边挪。

余歆后背抵着衣柜门板，退无可退。

刚想侧身从旁边绕开，小腿就被一双温热的手紧紧抱住了。

楚觉把脸贴在她的腿上，她穿的是露出小腿的裙子，裸露的皮肤能清晰感受到他脸上的温热泪意，还有那微微的颤抖。

余歆垂眸看着箍在自己腿上的人，嘴角几不可查地勾起。

送上门的机会，可没理由错过。

她弯下腰，双手轻轻捧起楚觉的脸，强迫他抬起头。

一双桃花眸里盛着潋滟的笑意，像落了星光，语气却带着点诱哄：“楚觉，你喜欢我吗？”

楚觉的目光定定撞进她的眼睛里，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喜欢。”

余歆等了又等，预想中的提示音却没响。

她捧着他脸颊的手微微用力，指尖掐进他温热的皮肤里：

“我要你用心回答，在心里回答我，懂吗？楚觉。”

几缕碎发从她鬓角垂落，拂过楚觉的脸颊，轻得像羽毛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