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块钱，刘含玉身上其实有，但她就是不想给余歆。

余歆扫过她那张皱成一团、眼底却干得没有半分湿意的脸，唇角勾起一抹讥诮：“你跟冯佳佳不是好得穿一条裙子？找她借啊。”

刘含玉猛地低下头，睫毛掩住眼底翻涌的恨意。

不过三千块，余歆竟这般斤斤计较！

她咬了咬唇，转向身边的人：“佳佳，你先借我三千。”

余歆干脆把收款码怼到冯佳佳眼前，屏幕的光映得冯佳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狠狠跺了跺脚，指尖几乎要戳进自己的手机屏幕里，终是扫了三千块过去。

余歆收起手机，目光落在冯佳佳脸上，慢悠悠地打量。

直到冯佳佳攥紧了手，眼看就要发作，她才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满是嘲讽：“少打点美容针吧，这张脸都快变形了。”

冯佳佳指甲掐进掌心，眼眶瞬间红了，刚要开口反驳，就被余歆冷冷打断。

“闭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这句话可比你刚才恶毒的坏话要温柔多了。”

……

周衍连着几天泡在酒局里，那日的郁气才总算散了些。

他开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一路轰鸣着停在许氏集团楼下。

保安一眼就认出这辆车，小跑着上前接过钥匙，熟门熟路地往地下车库开。

他不用预约，不用刷工牌，一路畅通无阻地往许回办公室走，沿途不少员工笑着跟他打招呼，他都只是懒洋洋地抬抬手。

“叩叩。”

“进。”许回的声音从办公桌后传来，头都没抬，指尖还在键盘上敲着。

周衍放轻脚步走近，把怀里揣着的红酒“咚”地放在许回桌角。

许回瞥见那瓶印着外文的红酒，终于抬了眼，可看清来人是他，又“咚”地把脸埋了回去。

周衍打了个响指，语气漫不经心：

“这可是我从老爷子酒柜里偷摸拿的宝贝，不陪我喝一杯？顺便……跟我说说你们许氏，怎么也盯着周氏竞拍的那块地？”

许回这才重新抬头。

周氏集团是周衍家的产业，实打实的地产大亨，手里攥着的地皮单子能铺满半条街，全国不少地标性楼盘和连锁商超，也都是周氏集团名下的。

而这次周氏集团要拍的地，他们许氏集团也早早就划进了目标清单里。

若是能从周衍这儿套点内部消息，不仅能帮他们许氏集团在竞拍里占得先机，说不定还能省下几千万的成本。

周衍见他眼神动了，心里暗笑，看来是不气了。

他又打了个响指，拿起桌上的座机给秘书处拨了号。

没一会儿，白秘书端着两只红酒杯敲门进来。

周衍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打趣：“哟，怎么是白特助亲自来？你可是许总跟前的一把手，全公司最忙的人，怎么还劳烦你送杯子？”

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

“我记得你身边不是有个挺漂亮的行政秘书？今天怎么没在？”

许回没说话，只给了白特助一个眼神。

白特助立刻放下杯子，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周衍已经拧开了红酒瓶，暗红色的酒液顺着杯壁滑下，在杯底积成一小汪。

许回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才淡淡开口：“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辞退了。”

“嚯，这么不留情面？”周衍吹了声口哨，“难不成是她主动勾你了？”

见许回只喝酒不说话，周衍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原本想劝许回别总憋着，找个人试试重新开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上次就是提了这茬，两人差点吵起来。

他立刻转了话头，拍了拍许回的胳膊：“晚上喊上几个兄弟聚聚，上次被你中途打断，可还没补上呢。”

许回指尖在文件上顿了顿，抬眼应下：“行。定在几点？我把这边的行程腾出来。”

两人敲定了时间，周衍揣着空酒瓶起身离开。

他晃悠悠走到许氏集团大厅，靠在前台旁的立柱上，等着保安把他的跑车从地库开过来，然后送他回去。

晚风吹过大厅的玻璃门，带着点初夏的热意。

周衍想着晚上的局，忽然就想起了余歆。

上次本想带她见见自己那几个发小，结果被搅黄了，今晚倒正好是个机会。

他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了两下，精准点开了余歆的聊天框。

消息刚编辑好发送，他的指尖就猛地顿住了，眼神往下扫了扫，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连带着嘴角都绷成了直线。

几秒后，他盯着屏幕上那个明晃晃的“红色感叹号”，喉间溢出一声气笑，指节因为攥着手机，泛出了几分青白。

余歆这个女人，竟然把他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