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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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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帐，我看不到吾神的情绪，只能试探性地问道：“我听说受刑那日，冕下来看过我。”

“是真的吗？”我的声音很轻，潜意识里，我害怕吾神听到这个问题，我害怕那个答案，但又期待那个答案。

于是下一秒，我又加大了音量，“是真的吗？”

殿内一时间陷入沉默，周遭静默，无声到我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脏逐渐被冰封起来的细碎声。

就好像，下一秒，这颗心就能因为手指轻轻的一点，又或者稍微严厉一点的言辞，粉化破碎成细小的雪花。

下一秒，伴随着吾神的声音响起，冰冷退散，春风吹来，心脏又重新跳跃起来。

“是真的，”帷帐内传来的话音就像是解救我的良药。

我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掀开那层横隔在我与祂之间的白纱，看看吾神说话时的表情。

祂在回答这话时在想什么？脸上会不会浮现红晕，是否会有女儿家的娇羞？

下一秒，素手拨开帷帐，我停在原地，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女子，只是一个眼神，万千滚烫的爱意顷刻间便被镇压。

只需要一个眼神，我就明白了吾神对我，绝没有那种情谊。

“为什么要去？”我像是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吾神很坦诚：“因为我不想你死。”

我：“为什么不想我死？”

吾神淡淡地看我一眼，“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你不是已经派人去取那幅画像了吗？都已经拿到画像了，其他的事情应该也清楚了才是。”

我上前两步，将祂抵在床边，“我不清楚！”

“我不清楚你为什么朝令夕改，明明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不允许我进殿。”

“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我都可以改，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发誓，我真的都可以改的！”

“我是哪里不像他了吗？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学，我可以更像他！我们还可以像从前一样的。”

“你知道的，我的学习能力很好，只要我想，给我些时日，我可以变成他......”

“啪”的一声巴掌声打断了我，左脸传来酥麻的疼痛感不断的提醒我，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恍惚间，我听到吾神言辞犀利道：“可我不想你变成他！”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是逐青！是我祭司殿的主祭逐青！你应该有你自己光风霁月的一生，而不是去做别人！”

“可你喜欢他不是吗？”我抬眼看去，烛火朦胧下，我一时间看不清眼前人。

“只要你喜欢，我可以做任何人，我无所谓的，真的。”

吾神好像看到了什么，语气放缓，“可我有所谓。”

“逐青，我有所谓。”

“我希望你做自己，我希望你活在这个世界上，做为你自己活着，而不是其他人的替身。”

殿内的烛火越发恍惚，我已经快要看不清眼前的吾神了。

嗓子也好像被什么黏糊的糕点粘住一般，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也是哽咽地说了一句：“我希望你爱我。”

换来的是一句冷硬的：“我做不到。”

“我求你爱我。”

“我做不到。”

“我求你爱我。”

“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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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忘了，那天自己到底说了多少遍“我求你爱我”，又得到了多少句“我做不到”。

世人都说我聪明机智，但是真到了情爱面前，我居然没有丝毫反制的办法，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哀求。

可感情，到底不是求出来的，我一遍又一遍的哀求，除了那一句句恢复，并没有得到任何正向回应。

我开始琢磨，感情到底是如何产生的。

爱，又是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诞生？

最后，多次重复的对话终结在吾神口中。

“够了！人生苦短，情爱在你的人生中又能占到多少？”

“你现如今苦苦纠缠，不过是没有称心如意，一旦得偿所愿，必然不会再放在心上了。”

“你一向早熟，心智谋略皆在众人之上，你这样的人，怎么会为情所困？”

这不像是吾神会说出来的话，通篇的大道理，没有一丝自己的情绪。

“人生苦短，但情爱占据了我的全部。”

我抚上吾神耳边的鬓角，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许多年前的冬日。

“冕下不是我，又怎知我不会为情所困？”

“画像上那位是神明，冕下就算是心有情爱也不能言出于口，但我不同，人生来命短，百年纠缠过去，千年亦是转瞬即逝。”

“到时候，没有人会再记得这桩荒唐事，冕下得到了想要的替代品，我也能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