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王爷他又高又壮(100)
自从大婚当晚之后他俩便再没有同床共枕过。
两个人合盖一条被子并排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两块笔挺的木头。
和那晚屋内萦绕的药味和血腥气不同,纪兰舟闻到的只有他和景楼身上的熏香气味。
纪兰舟觉得他作为一个生理功能正常的成年男性,和另一个心仪的男性躺在一张床上只是盖着被子纯聊天说出去着实丢人。
但古代人内敛又别扭,况且他在成婚当晚已经答应过景楼绝对不会趁其不备对他行不轨之事。
即便纪兰舟心里痒痒也只能自己强行将火压下去。
他盯着天花板试图放空自己。
屋内除了身边人的呼吸声就只剩下碳火偶尔燃烧时爆裂的声音。
纪兰舟忽然懂了什么是诗文中常用的以动衬静。
因为此时他只觉得屋内寂静的可怕。
“景楼,你睡了吗?”纪兰舟再忍不住,小声问道。
本以为不会收到回答,却不料身边的人开了口。
“没有。”
景楼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纪兰舟心里一颤,清了清嗓子说:“你说如果凶犯如果想要嫁祸晋王府的管事为何要大费周章换一顶轿子呢,只取走腰牌和衣衫不就好了吗?”
凶案现场除了留下腰牌以外还有一件血衣以外。
明明仅凭这两件足以将管事的罪坐实,凶手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身边的人沉默了下,开口道:“边塞蛮族残忍强|暴会将俘虏带进一个深坑中令其互相残杀,同时还让其余将领亲自观看士兵残害同胞……”
血淋淋的战争故事经由景楼的口中说出,纪兰舟不寒而栗只觉得牙根酸痛。
景楼沉声道:“一些人只是享受他人命运被握在自己手中的快感,他们只是想要受害者亲自观看。”
某些人的残忍和冷漠并不带目的,只是为了满足心里变态的控制欲和病态的嗜好。
纪兰舟从未将一个人放入“绝对恶”的那一面。
而景楼则与他不同。
景楼上过战场见过最真实残酷的厮杀,同时景楼又接受了太多不公,很自然对周遭的人产生敌意和下意识审视。
纪兰舟叹息一声,说道:“可每个人的命运都应该是自己的。”
景楼轻笑一声说:“不是所有人都是你。”
纪兰舟侧过头,在摇曳的烛光下品着景楼优越清晰的侧颜轮廓。
“你也是,”纪兰舟笑了下,“在我心里你是特别的。”
婆娑的月光铺在地面上,朦胧的烛光如同烈酒一般散发出醉人的味道。
窗外忽而传来一阵虫鸣躁动。
春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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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一处宅院内传出一阵猛烈的摔打声,夹杂着高声谩骂扰乱夜晚的宁静。
“开门!放我出去!”
院内的一间柴房中,一个瘦高的年轻公子哥对着被锁的房门拳打脚踢。
他怒气冲冲地骂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把我关在这种腌臜地方,快放我出去!”
许是动静太大,很快便引来下人到了院子里。
“公子……”
一个小厮提着食盒偷偷摸摸来到门外,他将食盒隔着门洞塞了进去小声道:“公子您先吃着东西垫垫吧,等老爷消了气自然会放您出去的。”
瘦高公子低头看向从洞口塞入时被蒙上一层灰尘的食盒,猛地抬起脚将其踹翻。
碗碟瞬间倾覆,热腾腾的饭菜也随之散落到地上。
“当我是狗吗!”瘦高公子盛怒到,“快些将我放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门口的小厮为难道:“少爷,老爷说了您这几日禁足在家哪儿都不能去否则就按家法处置。”
“呸!”
年轻的公子啐了口痰,“去他爹的家法,只许那个老东西享乐还不许我出去玩?”
“实在是近来京城中不安稳,老爷怕您有危险。”小厮隔着门耐心地解释道。
可是这哪里能够劝住正在气头上的公子哥。
只见那瘦高的男子又狠狠地踹了两脚房门,怒吼道:“我看满京城谁敢得罪本公子!”
“是,是……”
小厮急得满脸通红,只能顺着公子的意思点头应和。
柴房里的人拢了拢有些散乱的头发,对门外的小厮说:“明天我爹一消气肯定会把我放出去,前后不过几个时辰和现在把我放出去有什么区别?”
小厮一愣,苦着脸道:“公子,没有老爷的命令小的实在不敢啊……”
公子哥眼珠一转,贴在门板上利诱道:“我听说你家里老子娘病着需要钱买药,你现在把我放出去我就赏你两锭银子。”
两锭银子够在药房抓一个月的药了,这么多钱可是寻常杂役一年都挣不来的。
“这……”小厮虽然心动但还是犹豫着说,“若是让老爷发现了,怪罪下来小的命都要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