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在群里发消息为逝去的秋天做悲悼。

糠饼：怎么就不能和人家电视里一样，天天吹着凉爽的小风，晴空万里，大家一起上学

ZCQ：还好昨天已经感受过一遍

大雪：我在这边都开始供暖了，不过帝都的天气还挺好的，不像春城天气一天四季换着来

脆脆：我打算今天请假不去学校了，反正后天考试，正好在家复习

琪琪：你请……那我也想请

郁姝刷了个牙的功夫，群里的话题已经变成请假了。

她“沉思”了一秒，洗漱台旁边的窗玻璃上已经沾了斜雨飘过来的树叶。

小玉：我也请

糠饼：嘿嘿，我已经请了

大雪：……-。-‘

郁华还没出门，郁姝在旁边吃着早餐，听爸爸和班主任打电话请假。

班上同学请假请了一半，上课时空荡荡。

张老师这课上得折磨啊。

一边是老师的职责，一边是自己也想请假的冲动。

整个上午都和晚上似的，黑暗暗，人也变得慵懒，只想躺在被窝。

郁姝在客厅的沙发上裹了个珊瑚绒的毯子，电视上在放自己参演的丽太后传。

玉米躺在茶几上的毛绒小窝里，四脚朝天抱着瓜子看电视。

一人一统，谁也没提学习。

手机震动。

ZCQ：我能来你家和你一起做题吗，我一个人在家没有氛围

郁姝看到消息瞬间坐直。

不对，她又不是学渣要考试，她现在是周长青眼里的大学霸。

窗外还是黑的，一个人在家确实没学习氛围。 ：来吧，正好雨停了

不过电视还是在继续看，只是从房间里搬出来了一些书。

周长青今天没穿校服，换上了一件纯白的毛衣，不是高领，是那种露锁骨的毛衣。

家里的雇工不太理解，这么冷的天，还穿漏脖子的衣服。

不过想起来这是雇主的孙子，又不是她的，就没开口了。

只微微笑着目送他出门。

屋内壁炉里烧着木柴，海外回来的周家长辈还保留了一些西方生活习惯。

在沙发上喝咖啡，通过落地窗还能看见院子里，周长青和处理花草的父亲并肩错过。

“你…不冷？”

乌黑的天空下，男生脸上的开心藏不住。

“我年轻，不冷。”

司机送他去郁姝家，车子越来越远。

周长青父亲脑海里的那根弦忽然连接起来，这笑容，很像爱人追他时的笑。

二楼尖尖造型的窗户打开，爱人对他笑，眼神和笑容弧度如出一辙。

离郁姝家还有一段距离，周长青就告诉司机停车。

路边的大桶上别了个喇沓樰團隊叭。

“卖烤红薯咯，又香又甜的烤红薯！”

司机已经转向走了，周长青从包里摸出一张纸币。

以前他是不会看这些路边小摊的，但郁姝她们很喜欢吃，第一次吃路边摊，是郁姝买的推车铁板豆腐。

烫得周长青一瞬间差点控制不住表情。

“老板，帮我挑一个大小适中的红薯，不要太甜，可以粉一点。”

男生实在长得出挑，站在红薯摊前，衬得他这老板也像是什么文艺电影里的。

周长青敲响大门的时候，郁姝还在给玉米剥瓜子壳。

逆光下，男生的白色毛衣像是给他镀上一层柔和滤镜，直直站着，手里捧着一个黄色纸包。

门开时，微微低着的头抬起来，一种很符合他性格的出场情景。

“吃，烤红薯吗？”

“嗯，谢谢。”

郁姝惊觉他就算是食草系的帅哥，身高还是让人很有压力。

烤红薯的大小适中，能让人吃得开心又不腻。

“你吃不吃，一人一半，不会晕碳。”

粉粉的红薯口感要比流心蜜薯更得郁姝欢心，不会水了吧唧，也不会黏垮垮。

盘着腿，看周长青带了些什么卷子。

“带这么多啊。”

“我给你也带了，这是新出的卷子。”

郁姝望见上面的印发日期，挣扎了一下，她原本只打算看看书。

这是少有的两个人单独这么久的时间一起做卷子。

很安静，但郁姝还挺喜欢这种氛围。

果然学习这东西，难开头，但是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电视里一直放着电视剧，外面还在刮大风，依然暗。

屋里两人叫了一个楼下餐馆的外送，暖黄的灯光下边吃边讨论题目。

郁华回来时，正碰见周长青收拾东西。

男生清清瘦瘦，很乖很干净。

没来由得，郁华有一丝紧张感。

“小周穿得挺少，看来你们年轻人的火气是旺。”

门里门外，一个暖和、一个肃冷。

周长青是真的不觉得冷，因为心里实在热烈得过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