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洪建按照刘校长的指示，站到了前面，沉着脸面对着学生们。

结果现场直接陷入寂静，高洪建和十几个同学面面相觑，气氛尴尬且奇怪。

等了几十秒，还是没看见一个人举手，刘校长也不说让高洪建站回来，而是给他足够的时间来认真体会自己的失败。

在这样的情况下，高洪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底下的学生也开始对他翻白眼。

「校长！这要看到啥时候啊，他又不好看，我们不选他，你快让他回去吧！」那个调皮的小男孩是真不喜欢高洪建，光是看着就觉得烦。

「咳……」刘校长的笑都快要藏不住了，赶紧清清嗓子压住嘴角，「那高知青给自己数好票就回来吧。」

数什么票啊？一个举手的都没有，刘校长这是明晃晃的挖苦！

「下面是秦蕙老师，大家要选的就赶紧举手啊！」

刘校长话音刚落，下面就高高举起了手，顺势还向秦蕙摇手示好，「秦老师好！」

「你们好啊！」被他们的热情感染，秦蕙此时也很高兴。

「哎呀，这是全部选了大队长儿媳妇了？」一个村里人仔细数了一遍，惊讶地说道。

「你这不是废话是啥！刚刚一个都没举手，可不就是全部选大队长儿媳妇的意思吗？」

「要是我，我也不选知青，别说这些学生了，我刚刚在门口听到他骂人，都给我吓一跳！」

窸窸窣窣一阵讨论，把刚刚还冷着的场面活跃起来，大家对秦蕙和高洪建的实力都有了认识。

「好了，大家都看到了，秦蕙老师全票通过！以后她就要在我们学校上课了！同学们鼓掌！」刘校长带头，学生们跟着欢快地鼓掌，一旁的人也凑热闹似的跟着一起拍手。

哗啦啦的鼓掌声，宣告了高洪建的失败，不仅是讲课的失败，还是做人的失败。他低着头沉默不语，仿佛把自己抽离开了这个与他无关的热闹氛围。

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模样，秦蕙不仅没有心软，还特意提醒他，「高知青还记得之前的打赌吗？」

高洪建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的失败，垂在腿侧的手指僵硬的弯了弯，没有说话。

「之前输不起，现在还输不起吗？」秦蕙一派笑意盈盈，眼底却尽是冷漠，「这次较量，全都是按照你的意愿进行的，还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地方吗？」

秦蕙的气势一时有些咄咄逼人，苏琴站到高洪建身边，小声说，「可是你们较量，就是为了这个民办教师的名额，你都得到了，为什么还不依不饶？」

这又是什么脑残发言，秦蕙冷嗤一声，犀利的眼神直接对上苏琴，说道：「苏知青来下乡真是屈才了，你就应该被供起来，毕竟这年头你这样的活菩萨少见了！」

苏琴被说得脸色发白，一双眸子迅速染上水光，怯怯地看向高洪建。

「够了！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就是，欺负小琴干什么！」高洪建被苏琴激起了保护欲，立刻为她建起壁垒，对着秦蕙大声吼道。

「那我家小蕙说话她插啥嘴？这不是自己犯贱吗？」郑婆子立刻站在秦蕙身边，一双阅历丰富的眼睛，直直逼视对面恶心的两个人，咬着后槽牙恨恨道。

第88章 滚蛋

郑婆子的威力可不小，陈老汉都被她吓了一跳，拿着鞭子的手颤了下，眼睛悄悄瞥着发威的郑婆子。

把玩着手里的鞭子，陈老汉盯着苏琴，警告她，「不会说话就给老子把嘴闭好，你要是想牵扯进来，那就和高洪建一起受着！」

苏琴脸色苍白，挤了挤眼泪，躲到高洪建身后，没再说话。

「高洪建，你还是不是男人，打赌之前说得好好的，输了就不会说话了？你这是啥功夫啊，想啥时候变成哑巴就能变，你告诉我，老婆子我好去学学！」

郑婆子火力全开，陈老汉怕她过后怪罪自己不管事，心里含着怒气，忙跟着开口，「高洪建，你看清楚了吗？你没凭没据就说老子搞黑幕！这么多人看着，你还想赖账？」

「那不能，咱们都看着呢，老哥你也别上火，事实摆在明面上，他不认也得认。」刘校长安抚着陈老汉的怒气。

李老师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试卷，走到高洪建身边，「这是秦蕙的试卷，你不是吵着要看吗？那就好好看看。」

行动迟缓地接过秦蕙的试卷，卷面干净清楚，不说最后一题比自己答得周全细致，就连前面部分的客观题，所用的方法都比自己要灵活简便。

今天发生的一切，在高洪建的脑袋里反复播放，那一帧帧画面，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自己就是个小丑。

硬挺着的脊背瞬间泄了力，手指颤抖着把秦蕙的试卷递还给李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