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没见到陈大哥好不容易缓和一点，立马又被他的话气得一口气憋在肚子里了吗。

「我不买我也是你亲爹！」陈大哥气急败坏地教育道，「你说这话的意思，谁给你买谁是你亲爹呗？！陈应杰，老子看你是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哎、没有没有……」小石头不知不觉又说错话，瞥见已经暴跳如雷的陈大哥，十分自觉地一下子跳开离他生气的亲爹远点，「我错了我错了，爸你别生气啊！我真错了，我不说了！」

陈大哥心累地挥挥手，「你没错，我错了！」

小石头欲言又止，循着惯例追问，「……那你错哪儿了？」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这样的场合他经历过无数次，只是大部分时间问出这句话的人是陈大嫂，需要回答问题的人是他罢了。

「我错在不该把你生得这么蠢！」陈大哥猛地站起来，口水喷溅，「我错在不该和你说这些没用的话！你去找干爹吧，你亲爹我是当不了你爹了！」

陈大嫂悄悄抬眼看了陈大哥，嘴角的笑隐隐有憋不住的趋势。

哼，你不是很能吗？管教儿子这种事你不是嘴上说得轻松吗？那你现在尝试到了吧，说几句话气都能气死你！

陈大哥被气得进了屋生闷气。

小石头对着手指不敢说话了。

「陈应杰，你今天做的事儿你觉得对吗？」陈大嫂接过烂摊子，面无表情地发问。

笑话陈大哥是一回事，小石头还得教育。

「……」怕说错话挨揍，小石头斟酌一下才说，「不对，我认错爹了，我还不应该找干爹。」.jj.br>

看样子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什么不该找干爹，他应该只认为今天挨教训是因为认错爹的原因。

「你想不明白吗？」陈大嫂瞥了眼手指快要打结的小石头，「我们生气是因为你只是因为一点吃的就巴巴给人凑上去。这还好在是村里，要是去了外面，谁给你吃的你就跟着去给人当儿子？」

小石头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少。一些无关紧要的陈大嫂也没有一定要约束他，但是这么贪吃不是好事。

在家里吃多点肯定没有问题，可是你这都相当于去讨饭了，那不是就相当于家里人苛待他了吗？

而且，要是以后还不改掉这个坏习惯，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骗走。那时候他后悔都来不及。

「……我错了，」小石头闷闷地开口，还带着点哭腔，「我不这样了，妈我错了……」

陈大嫂没有心软，没听见小石头哭似的，自顾自道：「你是不是看扑扑的干爹给他买了吃的才生出的心思？可是你也不想想，人家那是你小叔的好兄弟，知根知底的，认个干爹就是给两家人亲近关系。你在路上认的干爹，是人是鬼都不知道，你也不怕被人用吃的骗走，买到很远的地方去，让你永远都回不了家，见不到我们。」

小石头后悔莫及地小声啜泣。他不想被买到很远的地方，见不到家里人。

「我……我真的错了……我不这样了……」

陈大嫂冷着脸，下命令道：「去写个检讨，然后再写个保证书。」

她要把小石头自己反思和保证的内容给他贴在墙上，让他以后再有这样的动作时能多想一点。

小石头抽抽搭搭进屋找笔纸，抹了把眼泪压制住情绪开始在纸上面写字。

扑扑有点难受，好像是自己先提到干爹的事情，哥哥才会做错事的。他有点内疚。

「大伯母，」扑扑站到陈大嫂面前，愧疚地开口，「是扑扑说有干爹，哥哥才想要干爹的……」

陈大嫂笑着把扑扑拉过去抱住，揉了揉他的脸蛋，说：「不是扑扑的错，是哥哥自己想问题的时候太简单。而且这次罚了他，以后才不会出大事，扑扑放心吧，大伯母都没有打哥哥呢。」

扑扑低下头，是没有打哥哥，但是看起来哥哥这次比挨打更伤心。

为了弥补小石头心灵上受到的伤害，扑扑回家又给他装了些糖果汽水过来。

小石头已经写好了检讨书和保证书，正情绪低落地撑着脸靠在桌上发呆呢。

「哥哥，给你吃。」扑扑把好吃的给小石头推过去。

小石头闻言，抬眼看了眼扑扑，把东西又给扑扑推回来，叹口气道：「扑扑你今天已经给我很多了。今天是我的错，我太贪吃了……」

他已经知道错了，现在还在忏悔呢。

扑扑递给他一块糖，说：「妈妈说知错就改是好孩子。」

小石头没精打采地含住糖果，整个人瘫在桌子上，手臂长长地伸展着，「扑扑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