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努力和用功被家里人都看在眼里。郑婆子心疼他读书辛苦，时不时做好吃的给小石头补一补；陈大嫂也时常说话鼓励小石头，给了他更大的信心。

就这样，集中考试来了。

一早，陈大嫂给小石头煮了两个鸡蛋烙了饼，吃过之后就送他去考试了。

等待的时间里，陈大嫂悄悄给身边的秦蕙说：「弟妹，我给你说，当初柳柳考试的时候我都没这样紧张，今天也不知道咋了，心神不宁的。」

秦蕙笑笑没说话。陈大嫂之所以紧张，肯定是因为小石头平时的表现让她心里没有底气，要是他也像柳柳一样，那陈大嫂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知道今天是小石头比较重要的日子，扑扑他们三兄弟下午也提前在小石头的考点外面等他出来。

结束铃响，从考点里陆陆续续出来很多学生，却迟迟没看见小石头。

扑扑皱着眉盯着校门口看，「怎么还没有看见哥哥啊？人都快走完了。」

陈大嫂这下更是心都提起来了。考得不好不好意思出来见人了？

心惊胆战地等了一会儿，才看见小石头歪歪扭扭地挎着书包，一脸轻松地走出来。

「妈！奶奶！小婶儿！扑扑、懒懒、滚滚！」小石头嘴角快要扬到了太阳穴，两条腿来回倒腾，飞快地跑向校门口等着的人们。

陈大嫂看见小石头，没有第一时间问他考得怎么样，而是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拧着眉问：「你腿也不短啊，咋这么慢！」

小石头捂着屁股躲开，跳得老远，红着脸解释：「我考试的时候就想上厕所，一考完就憋不住了，去蹲了会儿坑，这才耽误了。」

扑扑和滚滚捂着嘴巴笑，懒懒无语地盯着小石头看。

他这么解释，陈大嫂心里咯噔一下。考试的时候就想上厕所，会不会憋得没心思答题啊？

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陈大嫂回程的路上就没怎么说话。其他人都不知道，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陈大嫂已经开始思考要送小石头去学一门什么样的手艺了。

走了大半，小石头憋不住问：「你们咋都不问问我考得咋样啊？」

「……」陈大嫂纠结地问，「那……咋样啊？」

小石头瞬间来劲，得意洋洋地晃着脑袋走路，边走边说：「一般般吧，运气还行，数学后面的大题居然还是我会做的！全都写满了！」

话音刚落，陈大嫂惊喜地问：「真的？你不是肚子不舒服吗，我都没敢问！」

「嗨呀，我这不是实力在那里，小问题根本不能阻挡我考试好不好？」小石头特别臭屁地说，尾巴都差点翘到天上去了。

「好好好！」郑婆子连声叫好，喜形于色道，「奶奶回家给你炖肉！给我大孙子好好补补！」

知道小石头考得还不错，家里的人都特别高兴。

饭桌上陈大哥喝多了点，话也变多了。

他拍拍身边小石头的肩膀，脸上挂着笑，突然说：「爸爸就知道你可以，以前是我不对，我们家小石头不管咋样都是个好孩子，我以你为荣。」

小石头被陈大哥忽然的煽情整得有点不知所措，嘴里含着一大块肥肉，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吃。

但是陈大哥没察觉到小石头的不自然，孩子自顾自道：「真的，你已经比爸爸有出息了，我家小石头长大喽……」

郑婆子和陈老汉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大儿子喝多了说的话还挺感人，这可比他清醒的时候说的好听多了。

陈大嫂看一眼小石头，见他低着头红着耳朵，就也没管陈大哥了。

扑扑感觉他大伯今天奇奇怪怪的，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陈绍池给扑扑倒了点汤，说：「别看了，好好吃饭。」

「嗯嗯。」扑扑乖乖低头，喝一口汤。

陈大哥越说越煽情，自己忍不住哭了起来，「你以后要努力要上进，别像我一样……爸爸当年就是太懒了，后面后悔也来不及了……」

小石头呆在那里看着他爸「猛男落泪」，心里慌得一匹。这是咋回事啊？说就说了，他都还没来得及尴尬呢，咋就哭了？

「呜呜呜……后悔了……」陈大哥抹一把眼泪，又抬起酒杯灌了一大口进去，瞬间辣得他眼泪流得更快了。

小石头一双手十个手指头都快要搓出火星了，还不知道面对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办。所以他只好把求救的眼神投向了陈老汉。

陈老汉早就看不过眼了，起身走到陈大哥身后，抢过他手上的杯子放下。

「老大啊，你先回去歇着吧……」

话还没说完，陈大哥拦腰一把抱住陈老汉，满脸眼泪蹭在陈老汉的衣服上。

「呜……爸，我应该听你的话，我错了……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