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了,我卖的卤味让皇帝追着跑(62)

作者:米饭蒸腊肉

“还……还没。”沈砚的指尖攥得发白,“臣这就快了。”

空气静得能听见锅里的水响。帝王没再说话,也没走,就那么站着,仿佛在等待什么,周身的气压低得让老张都悄悄退了出去。

“蒲菜炖鸭。”帝王忽然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多加些姜片。”

“是。”沈砚应声,慌忙往锅里撒姜片,手抖得差点把整包姜都倒进去。

帝王转身时,衣摆扫过门槛,发出轻微的声响。沈砚偷偷抬眼,只看见他挺直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门外,冷硬得没有一点温度。

锅里的水开了,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像在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偏厅的调弦声停了,想来是要开始献艺了。沈砚靠着灶台滑坐在地上,膝盖抵着胸口,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歌声,软绵婉转,像江南的水,一点点漫过心尖,凉得他发疼。

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老张进来催,才慌忙爬起来,把炖好的蒲菜鸭盛进碗里。汤色奶白,飘着翠绿的葱花,卖相极好,可他尝了一口,却觉得没滋没味,连点盐味都没有。

“忘了放盐了。”他苦笑着摇摇头,往碗里撒了半勺盐,却怎么也尝不出从前的鲜。

提着食盒往正厅走时,廊下的灯笼亮了,昏黄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他听见正厅里传来官员的笑声,混着女子的软语,热闹得很,衬得他手里的食盒愈发沉,像装了满满一盒的委屈。

站在厅门口,他迟迟不敢进去。直到刘公公出来撞见,笑着往里引:“沈老板可算来了,陛下刚问起呢。”

沈砚深吸一口气,掀帘走进厅。帝王正坐在主位上听曲,指尖随着曲调轻叩桌面,侧脸在烛火下显得有些模糊。听见动静,他抬眼望过来,目光在沈砚脸上顿了顿,又很快移开,仿佛只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侍从。

沈砚把炖鸭放在案上,躬身行了礼,声音轻得像缕烟:“陛下,晚膳备好了。”

帝王没看他,只对那几位歌女道:“先到这里吧。”

女子们福身退下时,裙摆扫过沈砚的鞋尖,带着股脂粉香,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厅里终于静了。帝王拿起勺子舀了口汤,眉头微蹙:“淡了。”

“是臣的错,”沈砚慌忙道,“臣再去加些盐。”

“不必了。”帝王放下勺子,语气平淡,“你下去吧。”

沈砚躬身退出去,走到廊下才敢抬头。天上的月亮被云遮了大半,只剩点朦胧的光,像他和陛下之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牵连,看着亮,其实早被乌云压得透不过气。

夜风卷着水汽扑过来,沈砚裹紧了披风,一步步往偏院走。明天过了长江就是江南了,那里有更好的歌舞,更美的女子,或许陛下到了那里,就再也不会记得有个会做卤味的沈砚了。

爱得更深的人,似乎总免不了多几分卑微。或许,是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怎样才能牢牢牵住这位天下至尊的心。沈砚的眼神重又变得坚定,像陛下这般人物,稍不留神,身边便会聚拢起无数趋奉者,想让他就此放手?绝无可能。

他不知道,自己走后,帝王望着那碗几乎没动的炖鸭,指尖在桌案上掐出了深深的印子。

烛火明明灭灭,映着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有怒意,有烦躁,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他原以为沈砚会像往常一样凑过来撒娇,却没料到他竟真的转身就走,连句辩解都没有。他不是说喜欢他吗?这就是他的喜欢?帝王怒极。

“陛下?”刘公公见帝王盯着炖鸭出神,小声问,“要传沈老板回来吗?”

帝王沉默了半晌,才缓缓摇头,声音沉得像结了冰:“不必。”

他是帝王,从来都不需要迁就谁。

第36章 和好

江风卷着潮气灌进舱内,帝王将奏折重重拍在案上,宣纸边缘被震得发颤。

刘公公猛地一颤,冷汗顺着鬓角滑了下来,后背的布料瞬间湿了一片。

这已是陛下和沈老板冷战的第三天。

沈老板像是全然没察觉陛下的愠怒,每日照旧备好膳食,安静地放在案边便退开,既不追问陛下为何冷淡,也不似从前那般黏在身边说些市井趣闻。

方才他跟着陛下凭窗远眺,竟看见沈老板站在甲板上,对着淮安知府硬塞来的舞姬微微颔首,嘴角还噙着点浅淡的笑意,那笑意温和得像江南的春水,而那穿水绿罗裙的舞姬,眼尾眉梢都带着少女的欢喜,直勾勾地望着沈砚,毫不掩饰倾慕。

刘公公偷偷抬眼瞟了下帝王,果然见那张素来沉稳的脸阴沉得可怕,下颌线绷得像把即将出鞘的剑,周身的气压低得能冻死人。他跟着帝王多年,还从未见陛下为谁这般动怒,连当年边关急报,帝王都未曾露出过半分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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