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看。”墨天渊忽然指了指窗外。

凌清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院中的梅树在风雪中悄然绽放，红梅映雪，格外娇艳动人。而梅树下，不知何时堆了两个憨态可掬的雪人，一个略高，一个略矮，并肩而立，脖子上还围着同色的围巾，手牵着手。

显然是墨天渊的手笔。

凌清玄不由莞尔：“幼稚。”

墨天渊却笑得开心，凑过来握住他的手：“像不像我们？”他顿了顿，眼神忽然变得无比温柔和认真，异色的瞳孔深深望着凌清玄，“师尊，凡人常说，共白头。我们寿命无尽，青丝永驻，怕是难有白头之日了。”

凌清玄微微一怔。

却见墨天渊心念微动，两人墨色的长发，自发梢开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化作了如雪般的银白。

并非衰老的灰白，而是如同月光织就的锦缎，流淌着柔和的光泽，衬得凌清玄的容颜愈发清冷出尘，而墨天渊则添了几分妖异的神秘。

“如此，我们也算共白头了。”墨天渊执起两人一缕同样银白的发丝，缠绕在一起，笑得心满意足，“师尊，好看吗？”

凌清玄看着镜中两人白发相依的模样，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岁月长，共白头。原是这般模样。他缓缓点头：“好看。”

墨天渊欢喜地拥住他，两人静静看着窗外雪落梅梢，白发交织，仿佛真的就这样相伴着走过了漫长的一生，直至白头。

良久，墨天渊轻声问：“师尊，这百年，您可会觉得闷？若是闷了，我们便出去走走，去看看星河，去别的界面游历，可好？”

凌清玄靠在他温暖的怀里，摇了摇头：“有你在，何处皆可。”心之所安，即是归处。这方小小的山谷，因有他在，便是整个宇宙中最精彩的世界。

墨天渊心中暖流涌过，将人抱得更紧：“嗯，弟子永远在。”

夕阳西下，将雪地染成暖金色。墨天渊细心为凌清玄披上厚厚的狐裘，执意要背他回屋。

凌清玄拗不过他，只好趴上他那宽阔温暖的背脊。墨天渊背着他，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在雪地里，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师尊，重不重？”他故意问道。

“……闭嘴。”

“嘿嘿，弟子背着全世界呢，当然重。”墨天渊低笑，侧过头，蹭了蹭凌清玄的脸颊，“甜蜜的负担。”

凌清玄将脸埋在他颈间，唇角无声地弯起。

夜幕降临，壁炉里的火燃烧正旺。墨天渊拥着凌清玄窝在软榻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两人交织在一起的银白发丝。

“师尊，往后还有无数个百年，千年，万年……您都会陪着我的，对吧？”他低声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历经两世依旧无法彻底消除的不安。

凌清玄抬起头，看着他那双映着火光、盛满深情与依赖的眼眸，主动吻了吻他的唇角。

“自然。”他语气平静，却带着永恒的坚定，“岁月无尽，你我同行。”

墨天渊笑了，那点不安瞬间消散，只剩下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幸福。他深深吻住怀中的人，用行动诉说着那无穷无尽的爱恋。

窗外，雪依旧静静地下着，覆盖了山川河流，也覆盖了时光。木屋内，温暖如春，爱意绵长。

岁月悠长，青丝化雪亦不改情衷。

山河远阔，人间星河，皆不如你。

此生尽欢，余生长伴，直至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