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有枇杷树[民国](18)

作者:百柠酒

付书同的手腕上有块瑞士表,那表她认得,沈华兴也有块差不多的。但这人手腕上是空的,穿的衣服也不是平时他爱穿的式样。

“沈小姐。”见她来,等她的人率先开口。

张沅识趣进门,沈华年见他如此称呼,疑惑道:“我们见过?”

那人慌忙摇头,他哪里见过,不过是听付书同描述过而已。

只是他说得细,认起来也格外容易。

递上便笺后,还未等沈华年反应过来便已消失在他眼前。

等她回到位子上,张沅才探个脑袋过来好奇地问:“是谁给的,你的意中人吗?”

沈华年苦恼地将那便笺扔在桌上,答非所问:“他可能有危险。”

张沅觉得好笑,目光从便笺上移到她沈华年脸上,歪着脑袋问她:“他都好些日子没露面了,你还担心他。说不定被家里接走结亲去了呢。”

两人心思都不像孩子,张沅说这话也只是为了不让沈华年多想,沈华年也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摇头道:“前几天法租界附近出了乱子,我见到他了…”

张沅见她说到此处,接了话茬:“我知道你是担心他,可你二人非亲非故,你说说看,你打算如何做?”

怎么会非亲非故。

课室里没了沈华年的声音。

她将便笺捏在手上,没来由地润了眼睛。

第9章 枇杷树 信上的署名,是他的表字

“你还是先看看便笺里写了什么吧”见她泪眼朦胧的,张沅及时岔开话题。

沈华年抹尽眼泪,将信纸打开,兴许是写得太仓促,上面的字迹潦草至极,不像是坐着写的,倒向是躺着写的。

她不信这是付书同的手笔。

里边的内容也极为简洁,只有短短一行字。

【不便露面。吾安好,勿念。】落款的几个字要好看些,不过他未写原名,只写了景程上去。

是他的表字。

他竟知道她会担心。沈华年看着这行潦草的字,破涕为笑。

两人都成了小孩子。

“你看看,你们俩还真是心有灵犀,知你会担心,还特地告诉你。”张沅在一旁托腮看着纸条,笑着揶揄沈华年。

沈华年却隐隐有些不安,她总觉得能让他牵扯进来的事情不会就这样有收尾,思索片刻,她小心收好便笺,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她所料,过了两日依旧未等到他,倒等来了第二封便笺,沈华年抓住时机问送信人他的下落,却只得了含糊其辞的回答。

“他…他让你不要打听,说你现在要做的是安心念书,等你毕业,再说见面的事。”送信人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华年本来就想打听清楚,见他不答,更加着急:“我不去找他,你就说说,他现在在哪儿,是不是真如信上所说的安然无恙。”

送信人目光闪躲,没回答她。

他同付书同是一条战线上的,曾也算他过命的交情,现在若贸然将他的险境公之于她,那这情谊算是走到底了。

托他送信时,付书同并未告知收信方的身份,这就让人多了几分想象空间。

看着面前这个姑娘晶亮的眼眸,他还是忍不住妥协,问她:“你是他什么人。”

一见有戏,沈华年脑子一转,给自己编了个身份。

“其实…我是他的远房堂妹…”

是亲属,总能蒙混过关的吧。沈华年心道。

“堂妹?他十九岁,你看着十六七岁,我印象里他没你这么大的堂妹吧…”送信人将信将疑,上下打量着她。

“都说了是远房的,你没见过当然正常。好了好了,快告诉我,我不会说给第三人听的。”沈华年睁圆了眼,做出一副可怜样。

实在是拗不过这姑娘,送信的宋允成只得将事情说了一半:“他…在医院。养病。”

这就解释通了为何这字会如此潦草。

意料之中。沈华年捏着便笺已经被揉皱的一角,继续问他:”在哪家医院?伤得重吗?”

宋允成面露难色:“您就别为难我了,我也只是个传话送信的,这些真不能说。再说下去他真该生气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生怕沈华年会找他继续问。

也罢,知晓这些便足够了。

这次沈华年等不及,在门口便拆开信封,信上的字较上次要好看许多,不过仍旧透着些潦草,依旧是短短一行字。

【安好勿念。如可以,还望回信时提及伊近况。】

上次宋允成便告诉她,可以写回信,但她搜肠刮肚也想不出该怎样以的方式来写这封信。

太热情,不和时宜;太陌生,便无写信必要。

但这次她有了写信的理由。

信写完,只能托宋允成转交,至于信最终会不会到付书同手中,只能另当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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