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有枇杷树[民国](57)
上车后的付书同忽然清醒过来,沈华年看他着模样,被下了一大跳。
霓虹闪过车窗,在玻璃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影,仿佛黑白色的电影有了更多颜色。
“又不是第一次见我这样,怎么被吓到了。”他整理着凌乱的袖口,压低了眉眼对她笑。
沈华年无奈摇头,她怎么就没想到这层,还傻傻以为他是真醉了,难受,想让自己带他回去。
“那你还回去吗。”
问完这话沈华年便有些后悔。
他不回自己家,难不成还能跟自己挤在破旧的出租屋里?
下一刻,现实却再度打脸。
他睁着微醺的眼眸,放低声音对她说:“我不想回去,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沈华年的耳根肉眼可见地抹上一缕殷红,清冽的酒香味扑鼻而来,像是想将她灌醉。
“那先说好,不准吐我家。”
她表面嗔怪,实则愿意和他待在一起,不论多久,不论什么时候。
付书同的脑袋原本枕着她的肩膀,一点头,头发摩挲过她的肩头,惹得人心动过速。
司机将车停在了弄堂口,他虽说没醉,可沈华年还是有些担忧他喝了酒,走不稳,于是一路上都扶着他。
雨还未停,滴滴哒哒地下着,顺着瓦沿往下淌成一条似有若无地白线。
回屋后沈华年在他洗澡的间隙为他煮了醒酒汤,谁料想等到她都洗漱好了,却见那汤还毫发无伤地放在小几上。
而他半躺在椅子上歇息。
沈华年将汤端过去,谁城想刚靠近他,便被假寐的他揽进怀里,她重心不稳,顺势跌坐在他怀里,手中的汤差点洒出来。
”你干嘛,给你弄的醒酒汤都撒了。”沈华年有些不高兴,语气里却还是脱不了开的温柔。
不过这温柔也仅限于对他。
“那你喂我,喝了就不会撒了。”他笑了笑,眼里透着狡黠。
沈华年有些好笑,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照做,不然这三岁孩童不肯喝,还得磨得她头疼。
付书同却仿佛发了酒疯,眼底没来由泛过一阵湿意。
如果这时代没有连天的战火,他愿时间停在此刻,停在他们不必经受离别之苦的节点,可现在他必须向前。
为让所有人走出这个时代,为让满目疮痍的华夏有个最好的未来。
他们还能在一起多久,谁也说不准。
也许今晚,也许明天。也许万物流转,他们能相守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嘶,你看你干的好事,都弄我衣服上了。”沈华年将碗放到一旁,忙扯了干净的手帕拭心口处的痕迹。
一句话将他唤回神,心底的酸楚再也压制不住,接着便落下个绵长的吻。
晚风压下狂跳的心脏,沈华年的耳根再次变红,燥意陡然升起,额间渗出细密的汗。
“既然弄脏了,我帮你换件干净的。”他说完,将她打横抱起,将人放在床上后伸手去解她的旗袍盘扣。
明晰的锁骨凸显在他眼前,沈华年的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吻痕深深烙下,仿佛最炙热的烙印。
风吹幡动,夏日里却涌动着一夜春光。
第27章 与君书 绵亘的思念化作春雨,淋透他的……
次日清早, 沈华年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翻个身将他抱住,继续睡。
他本想问她早饭想吃什么, 却见她依旧没睁眼,躺他怀里睡得舒坦,他便收了声,不再问。
过了好半晌,沈华年才清醒过来。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今早放晴,亮色的太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里, 落在她白如脂玉的肌肤上。
她和付书同面对面,两人对视一眼,沈华年先坚持不住, 笑出了声。
他抬手揉揉她的脑袋,随即笑着开口:“早饭想吃什么。”
沈华年打了个哈欠,依旧懒洋洋靠在他怀里,声音软软地开口:“不知道。我只知道很想和你待在一起。”
他起身穿好衣服, 随后将她抱起,在她额间轻吻:“今天要去看看茶馆的装潢,说好一起的哦。”
沈华年揉揉惺忪的眼, 点头道:“好。”
趁她洗漱的间隙,付书同买了早饭, 回来后沈华年却见他衣服袖口处被挂了条口子。
“你衣服这是怎么了。”
她刚洗完脸,将毛巾搭在架子上, 便看见衬衫袖口处的破洞。
“刚才回来时没注意,就被墙边的钩子挂了,这衣服还是你送我的。”他咂咂嘴, 神色里全是抱歉。
沈华年笑着道了句无妨,随后将他这衬衫脱下来:“这有什么,我缝一下就好了,你人没伤着吧。”
她手巧,不仅能将衣服缝好,甚至还能做些其他的花样出来。
前世因他常常出门,且避免不了四处埋伏,衣服挂出洞来是常有的事,直接换掉太过可惜,沈华年便会一件件替他缝好,顺带着绣些花样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