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有枇杷树[民国](6)

作者:百柠酒

沈华年看着他认真的神色,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

“好,那你定个时间吧。”沈华年一边和他往回走,一边说。

她很想自己抱书,但对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这个微不足道的请求,抱着那摞书走在她旁边。

“我随便,看你什么时间有空。”付书同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异样,可心里却希望这时间越早越好。

二人走上楼梯,原本开阔的空间变得狭小,现在虽不是上课时间,但外面没什么人,沈华年与她并排着走,原本并不宽裕的空间被占去大半。

他们离得很近,安静的环境里,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沈华年每一次遇见他都会心动过速,明明他什么也没做,自己却先乱了阵脚。

到了课室门口,沈华年将书接过来,打算自己送去赵书仪的办公室,可就在打算离开时,却听见付书同在她身后打趣她:“沈小姐,别忘了我的咖啡。”

别忘了我们的见面。

“不会忘的,我一定记得。”沈华年抱着书回头,礼貌地对他笑了笑。

张沅与沈华年是同学,这一停留,她便蹦蹦跳跳地出来:“华年,你回来了。我跟你说…”

刚要再说什么,张沅便注意到了与她们相对而行的付书同,于是话锋一转,问:“华年,他是谁啊,你认识吗?我刚看你俩都站在门口。”

沈华年顺着张沅的目光看过去,抱着书叹了口气:“这就说来话长了。走吧,我正好要将书抱去办公室,路上和你讲。”

回来时她便问过门房老伯,赵书仪上午有事,一早便出门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便决定直接将书送去赵书仪的办公室,这样也能省了交接的工夫。

赵书仪的办公室在四楼,她们的课室在二楼,沈华年和张沅边走边聊,到办公室时,刚好讲完整件事。

“你是说,一切都只源于饭店招牌下的一眼?”张沅听完,疑惑地问。

是,一切都源于灯下的一眼,只是这一眼,却在沈华年心底烙下了独一无二的烙印。

其实到现在她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那个目光记得那么清楚,甚至是越想忘掉,便越忘不掉。就像是一块未知的沼泽地,一旦进去,就会深陷其中,再无脱身的可能。

办公室里有先生在准备上课的材料,二人不敢在这儿聊东聊西,于是等到沈华年放好书,将办公室的门轻轻合拢之后,张沅才睁大了那双写满难以置信的眼睛。

“不可能吧,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他是故意的。”她思索片刻,一针见血地说。

现在却轮到沈华年摸不着头脑:“我都不认识他,他这样做也没有意义啊。”

走廊里,张沅自然而然地搀起沈华年的手臂,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你不认识他,可他说不定也许早就注意到了你呢。毕竟你长得这么标志,就算披块破抹布也好看,至于意义,这就不得而知了。”

说完,张沅松开沈华年的手臂,耸了耸肩,做出一副不知道的表情,完事又继续挽着她。

沈华年听完,表情里透露出无奈两个字:“我才来这儿不到半个月,他上哪儿去注意我。”

张沅瞬间醍醐灌顶,偏头对沈华年抱歉一笑。

怎么把这茬忘了。

两人聊了半天,也没聊出个所以然来,眼看就要走回课室,沈华年干脆另起话头:“算了,我们不聊这个。我听先生说,城西有家不错的图书馆,刚开起来不久,等到礼拜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张沅敷衍地嗯了一声,脑子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沈华年刚想问她怎么了,却见对方双眸放光地看着自己:“你说,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声音回荡在走廊里,也在沈华年心里砸出一圈波纹。

“你在想什么呢。”说完,她还伸手探了探张沅的额头。

“这也没发烫,怎么说起胡话来了。”在她额头上摸了摸后,沈华年自言自语道。

这怎么可能,自己是对他有印象,可他看起来怎会像对她有意思。

张沅无语地推开沈华年放在额头上的手,反驳道:“我真的觉得很像唉。你看,他故意站在灯下吸引你的注意,又在你书掉了的时候恰巧出现在你身边,现在又让你请他喝咖啡,这样一步一步,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

二人走进教室,趁着还没上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继续聊着。接近春天,窗外的枯枝已经准备好抽出新芽,沈华年看向窗外,内心泛起波澜。

她以前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可从未像张沅这样想过,但现在想来,她觉得张沅说得不无道理。

“可我觉得他不像是喜欢我的样子啊。”沈华年收回视线,很认真地看着张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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