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凤女+番外(1241)
他仍是小心的。
若她有一丝迟疑,他便会克制退开,温柔停止。
就在他的薄唇从她眉心碾过眼睫,在鼻尖流连的瞬间,突然被她揪住衣领狠狠拽低。
时安夏踮起的脚尖撞碎了这个小心翼翼的试探。
她甚至近乎凶狠地咬上他微凉的唇,将他逼得踉跄后退,直到脊背抵上冰冷的墙面。
她按住他的胸膛,以一种攻城掠地的疯狂,继续亲吻他。
唇齿相撞的钝痛里,她咬着他的下唇厮磨。指尖陷进他绷紧的肩胛,像要确认这副血肉之躯并非幻影。
而他终于掐住她的腰肢反客为主,将那些未尽之言都碾碎在交缠的呼吸里。
相思的苦,宿世的谜,在唇舌间酿成最烈的酒。
前尘旧事种种,没有一样像这般抵死缠绵来得真实。所有的问话,都碎了,变得不值一提。
唇分,大口喘气。
目色迷离,雾一般,晕染着不可消解的情动。
但岑鸢还是察觉了时安夏的异样。
她往常不会这样。
她从来不会这样。
他没有深想。
也许是久别重逢,也许是失而复得。
她也是真心爱着他的。这个想法一上脑,他就满心都是欢喜。
岑鸢亲昵搂着时安夏。
她又变得和往常一样,在他怀里有点娇,也沉静。好似刚才狂野的女子不是她。
岑鸢坐下,将时安夏揽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指尖缠绕着她垂落的发丝。
二人腻歪一阵,腻不够,颇有些小别胜新婚的意味。
要不是顾及她产后身子弱,他是不会忍的。
掐着她的小腰,他一阵愧疚,“你生产时,我在养伤,回不来。”
时安夏温声问,“当时伤得重么?”
这话!
岑鸢答,“不重。”
时安夏敛下眉头,轻轻一声叹息,“不重才怪。”
她问他关于这次坠崖事件的始末。
他却是语气平静,先为两个爱徒开脱,“不怪马楚阳,也不怪你星河表哥。”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过,经此一事,他们早日变得成熟些,是北翼之幸。”
那是北翼未来的将星。
北翼疆土的命运,迟早要交到他们手中。现在犯错,总好过日后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时安夏沉默不语。
轻描淡写的“代价”二字,像钝刀般割着她的心。她差点永远失去他,他们的孩子险些再也见不到父亲。
可理智告诉她,马楚阳当时的决断并无不妥。
战机稍纵即逝。按常理,先锋营将士一旦发现敌踪,必会立即探查——先报军情,再率小队追击,同时等候援军。
这本是最稳妥的用兵之道。
只是马楚阳太单纯,没有足够能力分辨一个人的好坏,才落入圈套,引发一系列难以承受的后果。
“如果不是圈套,马楚阳就立功了。”岑鸢爱才,想起刚才宴上两个少年失意的模样,心里有些难受。
时安夏也想起刚才少年嚎啕大哭喊“先生”的画面,“这次的事,还得好生梳理,否则他俩都废了。”
最直接的后果是,两人瞻前顾后,再也不敢做出任何决断。
那就真的只能做京城纨绔,招猫逗狗了。如今他们还肯做护卫陪她去铁马城,算是有得救。
“只要哪天我现身,他们心头阴影自然消解。”岑鸢对两个爱徒有着很高的期望。
岑鸢继续说,“夜宝儿救了我。”
他被箭射中,掉下悬崖时,夜宝儿也飞身往下跳。他转身抱住它,改了方向,正巧挂在树上。
饶是如此,他当时也依然昏死过去。
是明德帝的西影卫找到了他。
战报上说没找到,是骗人的。
“我将计就计,想死遁回梁国清理门户去。”这是他在崖下奄奄一息时想到的办法,“我猜,咱们身后还有一个敌人。前世被我忽略了。”
“谁?”时安夏不由得坐直了身体。
他沉吟片刻,“岑澈。前世我中毒后,他继位为宸帝。”
“宸帝?”时安夏不解,“那不是你自己扶持的皇帝?”
且后来宸帝也没跟北翼起过冲突,倒是……听说把朝堂彻彻底底换了一遍。
简简单单几个字:彻彻底底换了一遍,却是多少家族血的覆灭。
岑鸢一字一字,“是我眼瞎,自己扶持了一个野心勃勃的祸害。”
他垂着眉头,“我最开始认定是北翼给我下的毒。”
“难道不是?”时安夏失声问,莫名漫出一丝荒唐感。
她确定是北翼给岑鸢下的毒,不止明德帝的梦里有,她自己也记起了所有的事。
第920章 人心是会变的
时安夏得知岑鸢坠崖生死未卜后,恰逢临盆剧痛。那撕心裂肺的痛楚竟阴差阳错冲破了祝由术的封印——该想起的,不该想起的,全如决堤洪水般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