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凤女+番外(1257)
谢槐大喜,“当真?”
岑澈成竹在胸,“公主不难接近,她现在很信任我。还许我让铁马城守将配合咱们行事。我已经得公主信任,无须再使花招,老老实实帮这两个城的百姓把寒冬度过去,一切就成了。”
谢槐犹自怀疑,“爵位和皇商,都允诺了?有文书为证吗?”
岑澈掀袍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喝,口干舌燥,“你事儿还没办,就叫公主给你画押出具文书?你想什么美事?那公主再没见过世面,也是公主。”
他一口饮尽,将杯子重重搁在桌上,“莫要辜负我的辛劳,赶紧下去安排。”
谢槐再不敢耽搁,赶紧出去吩咐随从办事。
随从听得咋舌,“大公子,那人信得着吗?这可是在掏谢家的老底儿。”
门哗啦一声打开,岑澈面若寒霜,“我事事为你谢家筹谋,你们却来疑我?”
谢槐赔笑,“息怒,我可从不疑你。”他转身怒斥心腹,“还不去办!”
随从心里苦,含着眼泪去了。
岑澈的脸色渐缓,“你有疑虑也正常,下次见公主,你跟着我一起去。你是谢家长公子,是该见见公主的。”
谢槐见他说得肯定,还能带他面见公主,顿时疑虑尽消,乐颠颠安排去了。
这头,时安夏决定在珙城先住下,好生调度各方人力物力财力,把几城的危机先度过去。
她自不会把一切希望寄托在谢家,更不会寄托在岑澈这个外国皇子身上。百姓人命关天,多一个人努力,就能多活下来一个人。
她前世没关注过这几城的天气情况,遂不知今年这场雪会下到什么程度。
时安夏当即提笔写了几封信。
一封送往朝廷,详细禀明灾情;另几封发往附近州县的父母官,言辞恳切却暗含威压。总之就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最后一封,送往永乐郡。她得找永乐王妃借人借药借取暖物资。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她又来活儿了,公主不是那么好当的。
公主的架子要端,但该低头时也得低头。更何况,她如今不止是公主,更是凌州真正的掌权者。
临出京时,昭武帝一道圣旨,直接将凌州划进了她的封地。
换句话说,这些官员的乌纱帽能不能保住,全在她一念之间。
北茴将信笺一一摊开,待墨迹干透,方仔细折好,纳入锦函之中,以火漆固之。
她问,“夫人,那谢玉值得信任吗?”
“那就是个混子。”时安夏净了手,自行拆解髻上珠钗,“其实在他眼里,我也是个混子。狐假虎威的假公主而已。”
这就看谁混得过谁。
她指尖轻挑,一缕青丝倏然垂落肩头。方才召见岑澈时,她特意让北茴梳了最繁复的九凤朝阳髻,满头珠翠压得颈项生疼。
这般刻意堆砌的华贵,正好突出她这个假公主“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北茴抿唇轻笑,正要上前侍候,却被时安夏抬手止住。
时安夏道,“我自己来,你先把信送走,八百里加急。”
北茴应下,想叫南雁进来帮忙,回头瞧着夫人自己利落散了发又挽了发。
几封信快马加急送走,十辆马车也安排应急先运送吴起程备下的药材和大夫,此时已迎着风雪出发。
一切办妥后,公主仪仗停在了珙城恩驿行馆前。这还是她出行这么久,第一次摆了公主排场。
第932章 没头脑的草包公主
青砖黛瓦的官驿早已被衙役们洒扫一新,檐下新挂的鎏金灯笼在朔风中摇晃。
珙城县令朱兆昌带着县丞、主簿等一干属官跪在石阶前,官袍下摆已沾满雪泥。
“臣等恭迎公主殿下!”他额头抵在冻得发青的手背上,声音随着呵出的白气颤抖,“臣等已在花厅备下洗尘宴,请殿下……”
“朱县令,”时安夏踩着锦墩下轿,玄狐大氅扫过积着薄雪的石阶,转身立定,居高临下,“洗尘宴就免了。两个时辰内,本宫要见到凌州知府、通判,还有守备将军。你速去通传,勿要耽搁。”
在黄昏时,几位被点名的官员齐聚珙城恩驿行馆。其中这位凌州知府,正是被外放出京的吴宏博。
此人原先是礼部侍郎,偶有一日被明德帝大半夜宣进宫跪在御书房门外后,就和其他两位官员一起被调离京城。
另两位官员,一是卓祺然的姐夫,原户部侍郎王承佑;另一个是吏部侍郎陆世良。
这三位同时也是上一世撺掇着给梁国恒帝下毒的人。这一世早早被外放,正是与此有关。
吴宏博是到凌州做了知府后,才发现自己得了重用。
原来他才是明德帝的马前卒!他才是为万岁爷御驾亲征打头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