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凤女+番外(1364)
“我不知道!我一个女子,见识那么短,又不知轻重,我能懂什么朝堂风云?”时安夏轻轻抿一口茶,说话悠悠的,“不懂不懂,我一点都不懂。”
时成轩被小棉袄呛得冒火,狠狠闭了闭眼睛,“夏儿,现在不是跟我置气的时候。你哥哥大难临头,大难临头啊!”
魏采菱听着时成轩一口一个说她夫君“大难临头”,心头老大不爽,“父亲,依您之见,夫君应该站哪队才是明智的选择?”
这话可问到了点子上!时成轩将身子侧向了儿媳妇,“当然是新皇啊!我都说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谁给起儿封的和国公?谁给夏儿的孩子们封了郡主和侯爷?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呢!”
魏采菱:“……”
呃!到底谁才是挖井人?
唐楚君:“……”
你个棒槌!蠢死你得了!
时安夏:“……”
蠢爹还是那个蠢爹,真的不能对他有一丁点幻想。
姚笙一言难尽。
时安柔忽然捂了一下嘴。她明白了,明白了,自己是继承了父亲的脑子,才生得这般蠢!
就,有点绝望啊。
她把椅子往时安夏身边拖了拖,也不知道离惠正皇太后近点能不能变聪明几分?实在被蠢爹蠢哭了。
全场安静。风,又停了。闷热起来。
时成轩自觉已震慑全场,痛心疾首地拍案,“楚君,你贪慕皇权富贵也要分时候!”
唐楚君气笑了,点点头,“对对对,我就是奔着皇权富贵去的。等我坐上了太上皇后的椅子,定让你行三跪九叩大礼。”
“你——!”时成轩气得指尖发颤。
这蠢妇竟抓不住重点!
他握了握拳,强压怒火压低声音,苦口婆心劝道,“太上皇请废天子,实为异想天开。外头人都在说,新皇其实根本没病,就是在等太上皇做垂死挣扎,最后来个一网打尽。”
好久不说话的时安夏忽然抬起眼睑问,“父亲是听哪个外头人说的?”
“那当然是……”时成轩忽然想起人家说的时候专门跟他打了招呼,叫他不要往外说,不由得吱唔两声,“这你别管,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也别不当回事。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时安夏懒得理他,对着站得老远的东蓠道,“你去看看常五在哪,把他带过来。”
东蓠应一声,去了。
时成轩莫名其妙,“你找常五做甚?”
时安夏不答,只喝茶。
唐楚君冷笑,只喝茶。
其余人垂眉不吭声,低头喝茶。
片刻,常五弓着腰进来时,眼角余光瞥见唐楚君的身影,心头猛地一跳。
外头都说前主母遭了不测,如今竟好端端坐在桃树下吃茶。他不敢多看,只垂着头规规矩矩请安,“公主有何吩咐?”
时安夏指尖轻叩茶案,“从今日起,你守好你主子的院门。”她声音缓淡,分量却重若千钧,“不许他踏出院门半步。”
时成轩和常五同时错愕地看向时安夏。
须臾,两人同时说了两个字。
一个爆吼,“为何?”
一个恭敬应,“遵命。”
时安夏缓缓抬眼,眸光如淬了冰,“父亲若敢违逆,女儿就去祠堂请家谱逐你出族。”
第1013章 朕惟愿另一枚永世尘封
夏时院又无风了,整个桃林都为之一静。
时成轩震惊地望着女儿,那一眼十分伤心,喉结滚动了几下,好半晌才干涩而委屈地吐出一句,“夏儿,我是你的父亲。”
“你还知道你是她父亲呢。”唐楚君端坐,神情冷淡,“依我看,夏儿你也别禁他足了。直接请族长开祠堂,逐他出族吧。如此一来,日后你们荣华富贵也好,大难临头也罢,都与他再无干系。”
时成轩万箭穿心,“我是为我自己吗?我这是为大家好。”
时安夏静静地看着时成轩,“父亲,您是不是忘了当年如何去的甘州?您目光短浅,女儿不怪;您愚而不自知,女儿也不怪。但你蠢得不辨是非,惯交狐朋狗友,听信谗言,还非要指手划脚惹人嫌,我就由不得你了。”
时成轩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耳中嗡嗡作响,眼前都泛起了金星。
他并非第一次被女儿训斥,可从前都是在私底下。
如今当着外人,当着满院下人的面,被女儿和前妻这般折辱,甚至扬言要将他逐出宗族,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时成轩浑身发颤,仿佛被人当众扒光了衣裳,尊严被狠狠碾进尘土里。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那份被至亲之人全盘否定的委屈,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耳边,女儿的声音依旧冷硬无情,字字如刀,“母亲说得对,禁足确实解决不了问题。既然您怕被我们连累,其实我们更怕被您连累。如此,您看,是您出族,还是我和哥哥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