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过的昏君重生了(125)

作者:朵朵舞

清早肖稚鱼与兄长赶至景冈门外, 只见偌大一个广场, 挤满了随驾的官员及家眷从属。太常寺的官员正核对名册,安排车驾队列。因皇帝每年去华清宫都会带上文武百官,勋贵宗室,人员虽多,倒也还算有序。

等了大半时辰, 肖家的马车按礼官指示入列,肖思齐官位不高, 所处的位置却还算靠前。肖稚鱼在车内吃了块糕点垫肚子,正听着外头动静,这时赵家马车从前方空地经过时停了下来。

车帘掀开, 露出赵琼林的脸,她头梳锥髻,面绘花钿,穿着葡萄纹深碧色衫子, 正是上回在东市时买的。赵琼林微笑颔首,与肖思齐行礼道:“肖郎中,此去骊山路途不短, 不如让稚鱼与我同行, 解路上独行苦闷。”

肖思齐稍作考虑就答应了, 他本就担心头一回随驾有诸多考虑不周行事不便,让幼妹跟着赵家娘子,既可以作伴又有人看顾。

肖稚鱼与赵琼林同车,又往前行了一段,重归于队列中。

赵琼林跟着父兄去骊山已有过几回,刚才路上指指点点,将从前见闻说给肖稚鱼听。婢女在车里给两人倒茶。赵琼林笑道:“先前我们族里还有人闲话,刚才见着令兄,我佩服叔父着实有识人之明。”

肖稚鱼听她夸奖兄长,自是高兴,笑着回道:“也是我阿兄有福气,才能娶赵家女郎。”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各自恭维,然后忍不住笑一阵。

等随驾队伍集齐,等了片刻,忽然人生躁动,原来是禁卫整装待发。

玉辂从宫门驶出,正是皇帝所用舆辇,行驾有五辂、五副、十二从,十二属,禁军身着银色甲胄,映在日光里的万点细碎银光,威严凛冽,让人不敢逼视,拱卫着御驾,橐橐蹄声让道路都为之轻颤。随后便是后妃,太子,诸王宗亲,百官及从属缓行在后。

肖稚鱼和赵琼林在车里远远看到舆辇起行,不免感叹一声气势非凡。等了片刻,马车跟着前方队伍出发。

闲坐无事,赵琼林起了话头,“你猜我刚才瞧见什么?”

肖稚鱼好奇看过来。

“燕国夫人的马车,就跟在舆辇后头,气派的很。”

肖稚鱼这些日子不知听过多少燕国夫人的传闻,她的衣着妆容,她的马车,还有她的一些香艳传闻,便是坊间百姓都能说上两句。

“杨家风头正劲,长安不都在传‘宁生女不生男’了。”

“陛下宠爱贵妃,当初不惜坏了伦常,杨家这份泼天富贵,谁见了不眼红?”赵琼林唏嘘一声,又道,“可一个贵妃不够,还要多个燕国夫人……”

肖稚鱼道:“兴许是平常事不足以挂心,唯有特别点的才叫圣上丢不开,贵妃和燕国夫人不都如此?”

赵琼林眼睛微微瞪大,听出这句话言外音是说皇帝喜好悖逆人伦之事。

外面车轮辚辚如潮水涌动不息,她深呼吸一口,道:“说起来,吴王最是无辜,你是不知道,当年在京中,吴王也曾风光过好几年,丝毫不亚于豫王。”

许是行路枯燥,赵琼林起了谈兴,压低了声音和肖稚鱼说起当年的长安秘闻。

说是秘闻,其实全天下皆知——现在的贵妃杨氏,原是吴王之妻。

吴王的母亲惠妃,曾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盛宠十年不衰。惠妃活着时,吴王早早就被封王。先太子因罪被杀后,吴王得宰相支持,当年隐隐已有储君之相。可事有不巧,正是立储的要紧时候,惠妃生了一场大病过世了。

吴王失去惠妃这个依靠,皇帝很快立了当时的忠王李业为太子。对吴王来说,这还不是最糟的,惠妃死后,皇帝对后宫妃嫔都无兴致,却看上了吴王妃——他的儿媳。

吴王妃杨氏年轻貌美,冠绝天下,又擅音律,让皇帝都为止倾心,于是命她出家做了女冠,一年后又接回宫中,后来更是晋封贵妃,成为后宫第一人,圣眷正浓,杨家也因她而飞黄腾达。

皇帝坏了伦常,吴王因此蒙羞,从前的意气风发全没了,成了诸皇子中最低调老实的一个。

赵琼林与肖稚鱼说了好些个宫中传闻,大半都是关于贵妃的,在车上只她们与两个贴身婢女,不担心让人听了去。她也是考虑肖稚鱼将要嫁给豫王,皇帝与贵妃的忌讳总该知道些。

一路上说说笑笑,时间打发的也快。

舆辇日行二十里地,停下稍作休整。此行跟随御驾的官员不少,还有眷属仆从等,队伍浩浩荡荡,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如一条在山野中蜿蜒的长龙。

休息半个时辰重又起行,日行五十余里,直到天黑歇在就近县城,第二日又行四十余里,御驾抵达骊山。

华清宫南依骊山,北面渭水,殿宇依山而建,掩映在山林之间,从上而下,层层叠叠,楼台亭阁不计其数。皇帝每年都要到此小住,为了不耽误朝政,便在宫外设置百司区署,安纳官员及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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