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侧过头，看似认真地问了句：“那家餐厅离机场远吗？”

“不远，打车十分钟就到。”

外国男人笑着回答，视线在凌墨寒精致的侧脸上停留了片刻，毫不掩饰欣赏。

“我叫艾伦，你呢？”

“凌墨寒。”

他报上名字，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足以让身后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他感觉到那道追随的目光似乎更沉了些。

一股幼稚的胜负欲莫名涌了上来。

凌墨寒甚至主动和艾伦聊起了南方的天气，语气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刻意放松。

取行李时，艾伦很绅士地想帮他拎公文包，凌墨寒避开了：“不用，不重。”

正说着，一个黑色的登机箱从传送带上滑了下来，停在他脚边。

凌墨寒刚要弯腰，另一只手先他一步拎了起来。

是萧胤。

他将箱子递过来，动作自然，仿佛刚才在飞机上的冰封不存在一般，声音低沉：“你的？”

凌墨寒没接，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不用劳烦萧总。”

萧胤目光掠过一旁的艾伦，最终落回凌墨寒脸上，语气听不出情绪：“凌总来南方，也是为了分公司的那个合作案？”

凌墨寒心头一凛。

他出差的消息极为仓促，连助理都只知道是处理分公司事务，具体哪个案子并未明说。

萧胤怎么会知道？

“萧总倒是消息灵通。”

凌墨寒冷哼一声，弯腰拎起箱子，转身就走。

“不过，就不劳萧总费心了。”

艾伦见状，连忙跟上去，还不忘回头对萧胤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萧胤站在原地，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直到那道清冷的身影消失在出口处。

他才缓缓收回目光，眼底的沉凝渐渐化为一丝无奈的喟叹。

这脾气，倒是比他想象中还要烈。

出了机场，艾伦已经叫好了车。

坐进车里，凌墨寒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荒谬。

他怎么会真的答应和一个陌生人吃饭？

还是在明知萧胤也来了南方，甚至很可能就是冲着他来的情况下？

这举动，幼稚得像个为了吸引注意力而故意捣蛋的孩子。

“凌先生？你在想什么？”

艾伦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凌墨寒定了定神，扯出一个敷衍的笑：“没什么，在想工作上的事。”

艾伦很识趣地没有追问，转而聊起了自己在南方的旅行计划。

谈吐风趣，倒是个不错的聊天对象。

可凌墨寒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频频看向窗外，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刚才萧胤的眼神。

那瞬间的错愕，以及之后的沉凝。

他甚至有些后悔。

刚才那样做，是不是太刻意了？

反而显得自己在乎？

萧胤会不会觉得他在欲擒故纵？

车子停在餐厅门口，是家环境雅致的法式餐厅。

艾伦绅士地为他拉开车门，笑着说：“这里的惠灵顿牛排很有名，试试？”

凌墨寒点点头，跟着走了进去。

侍者引着他们往靠窗的座位走，经过一个包间时，门正好被推开。

凌墨寒的脚步猛地顿住。

包间里坐着的人，赫然是萧胤。

他似乎也刚到，正抬手解着西装外套的纽扣，抬眼时，正好对上凌墨寒的视线。

四目相对，空气再次凝固。

萧胤的目光在他和艾伦之间转了一圈，眼神深不见底，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意味不明的笑：“好巧。”

凌墨寒的心跳漏了一拍，脸上却依旧维持着冰冷：“是挺巧的。”

艾伦看看凌墨寒，又看看萧胤，隐约感觉到两人之间不对劲的气氛，却还是礼貌地笑了笑：“这位是？”

没等凌墨寒开口，萧胤已经迈步走了出来，自然地伸出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萧胤，墨寒的朋友。”

凌墨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朋友？谁跟他是朋友？

他刚想反驳，萧胤却像是没看见他的脸色一般，目光转向艾伦，笑容客套却疏离：“这位先生是？”

“我叫艾伦，偶然认识了凌先生，邀请他来吃饭。”

艾伦握住他的手，笑着回答。

“是吗？”

萧胤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回凌墨寒脸上，语气慢悠悠的。

“真不巧，我刚给墨寒发了消息，约他晚上一起吃个饭，谈谈合作的事。既然凌总已经有约了！”

他顿了顿，故作惋惜地说：“那只能下次了。”

凌墨寒：“？”

他根本没收到任何消息！

萧胤这是在睁眼说瞎话，故意的！

看着萧胤那副从容不迫、甚至带着点无辜的样子，凌墨寒心头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