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寒下意识想偏头躲开，却被他捏得更紧。

“放开！”

凌墨寒皱眉，不是因为疼，而是这种被掌控的感觉让他不适。

在现代，只有他掌控别人的份，何曾被人这样对待？

萧胤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抗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在冷宫里待久了，性子倒烈了。”

他松开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微凉的触感，“朕留你在身边，是想看看，苏婉养出来的儿子，到底是什么样子。”

提到原主的母亲，凌墨寒的眼神冷了几分：“她是被冤枉的。”

“哦？”

萧胤挑眉，“你怎么知道？”

“我信她。”

凌墨寒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

不管原主的母亲是否真的被冤枉，现在他占了这具身体，便要护好这具身体在意的人。

萧胤低笑一声，笑声里听不出情绪：“信？在这皇宫里，‘信’是最没用的东西。”

他转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宫墙，“你母亲曾是朕的妃子，可她背叛了朕。你是她的儿子，朕留着你，你说我有什么目的！”

这话说得直白又伤人，几乎是在告诉凌墨寒：朕不信任你，朕在提防你，朕要报复你。

凌墨寒心底冷笑。

果然如此。

他撑着软榻坐起身，虽然身体还虚弱，气势却丝毫不输：“陛下想怎样便怎样，不必用这些话敲打我。我在冷宫待了十八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手段没领教过？别想拿我当棋子！”

萧胤猛地回头，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这少年不仅不怕他，还直接点破了他的心思？

他忽然觉得，把这人留在身边，或许比预想的要有趣得多。

“棋子？”

萧胤一步步走近，强大的压迫感随之而来，“你倒有自知之明。但你要记住，棋子的命运，从来都掌握在执棋者手里。”

他俯身，凑近凌墨寒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带着龙涎香的味道，“包括你的生死。”

温热的触感让凌墨寒的耳廓微微发烫，他偏头躲开，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陛下若是想杀我，不必费这么多事。”

“杀你？”

萧胤的目光落在他苍白的小脸上，长长的睫毛颤动，因为刚才的动作，领口微开，露出纤细的锁骨。

他的目光暗了暗，喉结微动，“现在还不能杀。”

萧胤的目光太过灼热，带着一种凌墨寒看不懂的侵略性，让他莫名心慌，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被萧胤伸手按住了肩膀。

“怕了？”

萧胤的声音低沉，带着笑意。

“谁怕！”

凌墨寒嘴硬，心跳却莫名快了几分。

他不明白，为什么面对这个男人时，自己会有这种陌生的反应。

是因为对方是皇帝，身份尊贵？还是因为，他的目光太过……？

萧胤看着他强装镇定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顺眼。

他松开手，直起身：“好好养着吧。等你病好了，朕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皇宫的规矩。”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养心殿。

殿门关上的那一刻，凌墨寒才松了口气。

他靠在软榻上，手抚上胸口，心跳得好快。

这个萧胤，太危险了。

不仅心思深沉，还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可刚才他凑近时，那温热的气息，那专注的目光，却让他心头像被羽毛拂过，痒痒的，很不舒服，又有点，莫名的在意。

“该死。”

凌墨寒低骂一声。

他是凌墨寒，是那个对感情嗤之鼻的高冷总裁，怎么会对一个古代皇帝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

一定是这具身体太弱，影响了他的判断力。

他闭上眼，开始盘算接下来的计划。

调养身体是首要的，只有身体好了，才有资本应对风波。

其次，要查清当年原主母亲被陷害的真相。

最后，是弄清楚萧胤到底想利用他做什么，以及，应对那个男人时不时投来的、让他心慌的目光。

窗外，萧胤站在廊下，看着养心殿紧闭的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

曹忠贤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七皇子？”

“让人看好他，别让宫里的人再动歪心思。”萧胤淡淡道。

“是。那……贵妃那边？”

“她要是识趣，就该安分点。”

萧胤的声音冷了几分，“告诉她，凌墨寒现在是朕的人！”

曹忠贤心中一惊，连忙应下。

陛下这意思，是要护着七皇子？可他不是一直？

萧胤没再说话，目光依旧落在养心殿的方向。

刚才那少年倔强的眼神，还有被他捏住下巴时微微泛红的眼角，不知为何，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