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满则溢，月满则亏。

人被逼得太紧了，结果也往往会两头不落好。

华汀雪的水煮鱼也不是什么真的家传食谱，而且，真正懂得做菜的，仔细研究一下，也不是学不会。

此刻这么‘扭扭捏捏’，也就是为了加加价。

现在，见好就收：“佟掌柜，您这么有诚意，我再不答应好像也有些不近人情，可是，我有个条件，从今往后，无论大兴兄弟送来多少鱼，您都得照单全收……只要您答应了这个，这菜谱……我就卖给您了。”

“啊这……”佟掌柜有些为难了。

华汀雪见状，又笑笑补充道：“掌柜的，您就放心吧！就算我想让大兴兄弟多送，那鱼也不是我们想捉多少就会有多少的啊！而且，您的酒楼每日的吞吐量有多少，我心里也多少有点数，到时候，会按您正常的需求量来送。而且，我保证，绝对是吊子河里的野鱼，不是什么西水河里的普通鱼，不一样的食材，不一样的味道，这一点，您可是内行人，清楚得很的是不是？”

什么话都让她说完了，佟掌柜也真不知还能说什么了。

不过，他一个生意人，无利不起早，亏本的生意不会做。

虽然，舍了六两银子他很肉疼，可华汀雪的暗示也很清楚了。水煮鱼也许谁和都可以做，可吊子河里的鱼，却不是谁都能买到的。

王大兴以后往他这里送的，也只会是吊子河里的鱼。

只要他从现在开始不收别家的鱼，那么，独门独份儿的招牌，也就能慢慢树立起来了。

这往后啊！无论是香满楼，还是五房斋，还是其它什么酒楼，就算做得出水煮鱼，那也是不地道不正宗，自然而然也就掉了一个档次，和他们是没办法比的。

心里的小算盘来回拨了好几圈，佟掌柜终于一锤定音：“成交，咱们现在就立字据！”

第17章 事儿没办好，还想占便宜...

字据立了，手印也按了。

华汀雪大大方方从佟掌柜手里又领了六两银子，这才高高兴兴带着王大兴和玉娘离开。

对了，她做菜的时候，就让大兴去陪着玉娘把小鱼也卖掉了，再过来和她汇的合。

还没走远，佟掌柜又命店小二寻了过来。

华汀雪以为佟掌柜想要反悔，本能地紧紧护着银子，也不跟跟小二回去。

小二大急，再三保证佟掌柜不是要反悔后，她才满心疑惑地跟着小二重回了桃源楼。

回去后，佟掌柜就跟她说了实话。

原来，夹河镇上最大的一家大户，乃是西山县县丞的家眷。

那西山县丞妻妾众多，最近得了一个南洋的妾室，生得是貌美如花，妩媚风流，就是性子有些辣。西山县丞宠妾无度，她就是要天上的星，他都恨不得给她摘下来。

就那么一个宠上天了的人儿，最近又传出了喜讯，说了怀了个大胖小子。

西山县丞老来得子，自是大喜过望，可偏偏那妾室怀象不好，最近是吃什么吐什么，怀了双身子的人，却反倒双没怀之前还要瘦，这可急坏了西山县丞。

他四下搜罗美食，只求美人能得以下咽。

也是巧，哪里的菜那妾室都吃不惯，就这桃源楼的大师傅能做出三两个供她吃。

但，再好吃的菜，天天吃人也是会腻的。

这不，那妾室吃腻了大师傅的菜，想换点口味了，可偏偏别的吃了就会吐，急得县丞给佟掌柜下了死命令。

若是今晚再做不出合口的菜给那妾室吃，桃源楼他便是再也不会光顾了。

此令一出，佟掌柜也想哭啊！

他倒也不是怕那县丞不来吃饭，只是，得罪了县丞大人后，他这桃源楼在夹河镇哪还有活路？

于是，他最后只能押宝在华汀雪身上了。

华汀雪：“佟掌柜，您是想让我给那苏县丞家的九姨娘做顿饭么？”

“华娘子果然是个精细人儿，一点就透。”

拱手一揖，佟掌柜：“我也不是说别的，华娘子啊！你看……你家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家传好菜，能供有孕的孕妇吃的呀？这水煮鱼虽然好，但是太辣了，怕人家吃了受不了哇！”

忙也不是绝对不能帮，可话总得要说清楚的。

华汀雪借故推脱了一下，为难道：“可是，若我做的饭菜也不合她口味呢？”

佟掌柜一脸惊喜：“这么说，华娘子你是真的还有别的拿手菜喽？若是如此，不打紧不打紧，我对娘子有信心，你的菜，肯定能合九姨娘口味的……要实在不行，那也无妨！反正，咱们尽力了。”

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他也不会找华汀雪。

在佟掌柜的心中，华汀雪虽然长得好看，但本质上，就是个唯利是图，还打得一手好‘算盘’的精明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