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穿过广场+番外(119)
“要写‘自己’的八字,知道了吗?”
陆恩慈:要不还是克死我吧。
她看着徐姨,一时间说不出话。
鞠义闻言看向陆恩慈,疑惑道:“恩慈,见一次徐姨很不容易的,难得遇到她有时间,你别玩啦,认真点,很灵的。”
徐姨笑笑,把薄纸拿起来,示意陆恩慈跟她到里屋去。
里屋没有神佛,陈设干净简单,但十分小,两人只能坐在床的两头说话。
陆恩慈垂眸写下八字,默默看了一会儿才递过去。这次徐姨没有要她重写,打量片刻后,把纸条还给她。
“你想问的是什么,”徐姨望着恩慈的眼睛:“命运吗?”
这两个字就说得很专业,陆恩慈的防线瞬间全塌了,红着那双眼睛支支吾吾。
“眼睛”二字哽在喉头,她张了张口,还是点头:“嗯,……这是可以问的吗?”
女人细细地打量面前的少女,道:“你从前有未看过命?”
陆恩慈摇头,老实巴交地瞅着她:“小时候没人带我算。后来到台北,台湾人算的命我不敢看。日本工作后,我发现日本人不这样算命。但在稻荷大社,我求过一次签。”
徐姨似乎觉得她很有意思,笑着问:“结果怎样?”
“大大吉。”陆恩慈强调:“我在这方面,运气一向很好的。”
徐姨点头,起身关门,重新坐回床上。
“所以你不该在这儿,”她看着陆恩慈闻言变得苍白的脸,轻声说:“姑娘,你的命运根本没有结束,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你的命格喜火。眼睛,性欲,一些无实物的虚拟文化经济,这都是你长足进益的地方,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陆恩慈张了张口:“这里,是哪儿?”
徐姨额头渗出汗,看着她,但没说话。
陆恩慈有听过,一些东西是不能说的,勿论是什么,总之不可言说。
恩慈咬住唇瓣,半晌,低声道:“我最近常幻视,看到……从前。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我害怕,不想回去,我想留在这儿。徐姨,有办法吗?”
被叫做徐姨的女人似乎有些无奈,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已经是第二次了,你还没意识到吗?”
什么是,第二次?
陆恩慈疑惑地望着她,“什么?这明明是……”
她整个人呆在原地,手指开始发抖。
是第二次。这是她第二次回来呀。
第一次回来,是纪荣三十二岁;第二次回来,是纪荣六十岁。
她早就回来过了。
陆恩慈想起过去的事,一时间心跳得厉害,她张口,声音犹有些发抖:“
那怎么办?我,我这已经是免费得来的第二次,是不是,不会有第三次了?”
徐姨道:“我说一半真,你信一半假是最好的。如果全信了,反而要出乱子。这是药,你记着按时吃掉,这半年总是没问题的。要紧在会让你产生幻觉的事,不想离开前,不要尝试去做。”
“真的吗?”陆恩慈问。
徐姨笑了一下。
“你这倒真像那些个十九二十岁的孩子,动不动‘真的吗’‘我害怕’,好像不信不做这些事就能闭了眼睛淌过去似的。真是回来得久了,想问题的方式也变了。”
陆恩慈被她说得红脸,又支吾起来。
“那我朋友那儿……”
“不干系她的事,放八百个心。”说着,徐姨站起来,走到窗边,用力将那半扇实木窗推开。
风猛地吹进来,今天有难见的好天气,人面朝着风向,木头的香气里,陆恩慈背后瞬间一轻。
她不由地回头去看,屋子门口挂着的飘帘正鼓鼓地吹着,像掬了捧梁祝的鬼气,太缠绵以至于一时不甘心散开。
一旁的绿玻璃柜子上全是摇摇晃晃的白色纸头,折成纸结的样式。而她站在这儿,拎着条松散织就的白色围巾,像之中才听到召唤的一员。
有什么正试图将她从与纪荣之间巨大的年龄造成的深渊中拉上去,像一个虚无主义者预备清扫撒满碎玻璃的房间。
陆恩慈不安地怀疑,那个人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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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d:你掉的是金斧头还是银斧头?
恩慈:(先拿金斧头)(又拿银斧头)
我很久以前去旁听其他学院的课程,讲到虚无主义者这里,似乎当时是说,虚无主义者认为重建规范就要打碎眼下的一切,他们不考虑打碎之后要面对什么、怎么重建,他们只在意是否打碎这件事本身。
所以这里的使用也是上述这个意思。
我最近有考虑过,比如这整个故事其实都是恩慈自己的辩争。她第一次到纪荣的世界里,受到打击想要回去之后,那部分思维是否真的被替换格式化了呢?类似于一个游戏如果存档2次后读档,那么第1次存档是否还会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