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穿过广场+番外(184)
“怎么了?”纪荣微微偏过头,盯着她垂落身前湿漉漉的发尾问道。
“纪荣,咱们结婚吧。”陆恩慈终于不再卖关子,说出她这次来的目的。
手中茶杯坠地,纪荣面无表情垂头去捡,喉咙里发出艰涩的声音,碎片轻微喇着指腹,像割在心里。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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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办得热闹,陆恩慈的父母没有太干涉她的婚姻。相反,他们对这个倒插门女婿年纪之外的一切都很满意。
这个年代里,不论是从学界跨入政界,还是从政界涉足学界,都是一件无比平常的事。纪荣可以成为陆家一颗新的棋,他们只要他对恩慈好。
他无法不对她好,婚礼那天陆恩慈美得惊人,他强撑的尊严在与她独处的第三分钟就丢了个干净,大步走上去,揭起头纱掐着她的脸激吻。
他快四十岁了,三十岁开荤,截断八年,头一回见面,宾馆里钻进被子,把她的肩和腰咬得痕迹斑斑。
那一日后的第二回就是这一日,纪荣喘着气,撑坐在床头,看陆恩慈和从前一样骑在自己腰上,腰肢像夜晚被风和月光压倒的麦秸,柔柔地在水面伏动。
“味道这么重……弄床单上怎么洗?”她红着脸怪他。
纪荣盯着她,只一味向上,力声清晰如同闷鼓,震得陆恩慈搂紧了他的脖子,食髓知味地承受。
“这么多年,想我没?”她不死心,等纪荣动作温柔了,垂头又问。
散发着香气的长发撩着脖颈,又湿又热,纪荣被箍得难受,抿紧唇用力抬了下腰。
只一下,身上柔软的秸叶就完全伏倒,簌簌地颤抖着。夜露顺着叶尖流下来,既凉且热,濡湿庞大的根脉。
“说呀,想我没?”
陆恩慈大口呼吸,勾着他的脖子问:“八四年我从美国回来,最想的就是你。美国人玩的那些……我想你大概都喜欢……呜……”
纪荣一声不吭,用尽力气弄她。
玩什么?谁和她玩?她如何了解到他们玩的方法?
她从来擅长用这种方法,找一些暧昧的或许存在或许不存在的竞争对手,爱看他崩溃,喜欢看他按着脸流泪,低声求她别直接走。
那时候运动已经接近尾声,有权势的家庭会借病把孩子调回北京。她也是这样不告而别,说走就走,留了钱给他,还有封仓促的信。
“你呢?”纪荣结束时才问,像从前玉米地里他们最难舍难分的那个瞬间。
“你想我吗?”他哑声问:“杨庄之后,你还让别人到你身上?”
陆恩慈哧哧笑着:“傻子。”
纪荣冷了脸,按着她后脖颈覆住,将她往自己胯骨下压。
她从小就机灵,那一批下乡的女孩子,她插苗的速度最快,效率最高。
他们初见那天,日头上队里组织新来的知青喂猪。纪荣去给玉米淌水,经过时远远平静地看了几眼,心想真是好孩子,看着娇气,却很耐劳。
那时候陆恩慈还没有这么长的头发,衣领上露出白生生的脖颈,留着鸭屁股一样的短发。
时代改变了所有人,但总有人能从中得到好处。
苦果也是果,这就是他的那份。
第83章 年代:02有什么罪比这种背离更深重(含6k5推荐票加更)
新居离父母家比较远,纪荣买的房子。不知道他这几年究竟存了多少积蓄,自己竟然也完全担负起来。
等房间内沉闷的动静停下,时间已经到后半夜。陆恩慈缩在被中,望着纪荣的睡颜,半晌,如释重负地偷偷呼了口气。
婚礼上她一直表现得游刃有余,毕竟外人看来这婚礼完全由她主导,与纪荣一个人就是一家相比,连她娘家也显得要更强势些。陆恩慈仰着脸,仔细观察睡在这张大床上,睡在她身边的男人的脸,这时候才露出紧张与羞赧的表情。
纪荣比那时候更加成熟,眉骨到鼻梁处的线条走势凌厉流畅,没一点儿阴柔软和的气息。大概这八年心里总是攒着很多情绪,导致已经能在他头发里找到几根白发。
陆恩慈遂看得更加仔细,有些心酸。她庆幸自己在重逢那天提前做过准备,表现得坦率又没心没肺,不叫他看出一丝自己的忐忑。
说实话她想不到纪荣竟然依旧愿意与自己结婚,他看起来在心底积着无数怨怼阴沉的情绪,比从前更加沉默寡言,并时常皱眉。
他们初遇时,陆恩慈年纪还不大。杨庄远离政治活动中心,村里人们不讲究那些,极好相处,最多不过在她们这些城里来的孩子打扮上讨讨嘴上的便宜。
恩慈和另一个姓陈的姑娘住在一起,一日嘴上不对付吵了架,气冲冲拎着喂猪的食桶出来,迎面就撞上了纪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