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弃后我回现代,狐王追来了(89)
“儿臣谨记。”离烬躬身告退。
走出凌霄殿,离烬能感觉到背后那两道依旧凝重的目光。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离烬表现得如同一个“迷途知返”的合格储君。他每日处理族务,参加长老会议,听取各方汇报,姿态沉稳,决策果断,仿佛已将那数月的人界时光彻底抛诸脑后。他甚至开始“顺应”某些长老的提议,接触一些身份高贵的狐族贵女,虽不热络,却也礼数周全。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当夜深人静,独处于烬霄宫那冰冷的寝殿时,思念便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缠绕得他几乎窒息。他抚摸着袖中那根普通的黑色发绳,感受着上面早已淡去却仿佛烙印在灵魂里的气息,心口那因强行压制情感和神魂动荡而产生的隐痛,便会阵阵袭来。
他通过那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守护印记,能模糊地感应到苏言的状态。她似乎没有沉溺于悲伤,而是在努力着……这让他既欣慰又心疼得无以复加。他的言儿,总是这样坚强。
但他也敏锐地察觉到,青丘的局势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以菡漪家族为首的一派,显然不甘心仅仅让他回来,他们想要的是彻底断绝他与苏言的可能,甚至……可能还想借此机会,动摇他的储君之位。而父王与母后,态度暧昧,一方面希望他回归“正轨”,另一方面似乎也有所顾忌,并未对他采取更强硬的手段。
这种如同走在钢丝上的感觉,让他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
这日,他正在翻阅一份关于边境魔族异动的奏报,菡漪在一名仙侍的引领下,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
“离烬哥哥。”她今日穿着一身藕荷色的曳地长裙,妆容精致,笑容温婉,手中捧着一盅散发着清灵之气的羹汤,“听闻你近日操劳族务,甚是辛苦。这是我亲手炖的‘冰莲玉露羹’,最是清心润神,你尝尝?”
离烬眼皮都未抬一下,目光依旧停留在奏报上,声音冷淡:“放下吧,有劳。”
菡漪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柔声道:“离烬哥哥,你回来这些日子,我们还未好好说过话。我知道你之前是被那凡女迷惑,如今既已回来,便该忘了那些不该有的……”
“菡漪仙子,”离烬终于抬起头,打断了她的话,金眸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疏离的漠然,“本君事务繁忙,若无要事,请回。”
那声“菡漪仙子”如同冰水,浇得菡漪透心凉。她看着离烬那张冷硬绝情的脸,心中的妒火与怨毒几乎要喷薄而出。她强压下翻腾的情绪,挤出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离烬哥哥,你为何要如此待我?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不知吗?那凡女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够了。”离烬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本君之事,无需你置喙。出去。”
那强大的气场让菡漪呼吸一窒,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她咬着唇,恨恨地瞪了离烬一眼,终究不敢真的触怒他,只得悻悻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离烬眼中寒光更甚。菡漪,以及她背后的势力,是横亘在他与苏言之间最明显的一道障碍。他必须想办法,在他们采取更极端的手段之前,破开这个局。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万全之策,一个更坏的消息,通过他暗中培养的心腹,传到了他的耳中。
“殿下,”心腹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属下探知,菡漪仙子一族,联合了几位手握实权的长老,正在暗中推动……推动您与菡漪仙子的婚典。他们以‘稳定族群,延续纯血’为由,已数次向狐王陛下进言。据说……陛下态度似有松动。”
婚典!
离烬握着奏报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们不仅要他回来,还要用婚姻的枷锁,将他彻底绑在青丘的战车上,彻底斩断他与苏言之间所有的可能。
一股暴戾的杀意瞬间涌上心头,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但他知道,此刻冲动,只会将苏言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公开反抗?以他目前被半软禁的状态,以及狐王那尚未明确的态度,胜算渺茫,且会立刻暴露他的软肋,苏言必死无疑。
假意顺从?那他如何对得起在人间苦苦等待的苏言?如何对得起自己那颗历经千年才重新找回温度的心?
似乎……只剩下一条路。
一条更为艰难,更为危险,却或许能搏出一线生机的路。
他需要力量,需要足以打破规则、震慑宵小的绝对力量。也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他在不牵连苏言的前提下,扭转局面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