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公主:夺嫡?别闹!我起不来/老六公主:摆是一种气质风靡万千(397)

作者:不易老哥

没有耽误多少时间,陈榆很快就跟了上去。

隔着二三十步在后头坠着,裹在一群看热闹的百姓之中并不显眼。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凤京各坊市之间。

京兆府里所有衙役胥吏取消休沐,甚至都一晚上没睡。

重要的人犯昨夜全部缉拿、连夜审问,今晨不过是传唤一些相关人员。

疲累归疲累,这回的功劳绝对不小,上头吃肉他们也能跟着喝些汤。

凤京城清晨的空气里,揉进了几分清寒。

早上起了层灰蒙蒙的薄雾,辰时出了会儿太阳,大半个时候后又被阴云笼罩。

枯黄蜷曲的叶片被一夜秋风撕扯,零落地落在的石板路上。

京兆府的乌头大门豁然开启,沉重的门轴转动声吱嘎作响,碾碎了坊巷间的寂静。

早已在门外石阶下引颈翘首的百姓们,嗡的一声低语涌动起来。

人群中有裹着夹袄的商贩,有缩着脖子双手笼在袖中的老者,也有面有菜色、只着单薄葛衣的穷汉。

百姓早已听到了风声,说京兆府今日有要案重案。

此刻都竭力踮起脚尖,目光越过前排攒动的人头使劲往里头瞧。

“升……堂……” 府内深处,一声悠长洪亮的唱喏拔地而起。

正堂之上,京兆尹邓弘毅端坐如山。

身穿深绯官袍,腰束金玉带、头戴进贤冠,神情如同堂前青砖一般冷硬沉肃,不见一丝波澜。

“带人犯!”

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堂外围观百姓细碎的嘈杂顿时压了下去。

铁链拖地的“叮啷”声响由远及近,两名身材魁梧的皂衣衙役一左一右,如同铁钳般夹着一个步履踉跄的汉子,拖到堂前。

那人犯约莫四十上下,穿着一件辨不出原色的破烂夹袄,沾满泥污,隐隐透出些血色。

衙役猛地一搡,罪犯膝盖重重磕在砖石上,扑通一声跪倒,铁链哗啦作响。

“赵老实!”邓弘毅的声音再次响起,

“本官问你,立秋前日,西市瑞锦轩布商王守仁幼子王宝儿,可是为你所掠?”

赵老实猛地抬头,刚刚衙役推那一下铆足了劲,此时膝盖正钻心得疼。

龇牙咧嘴却梗起脖子,粗声粗气地嚷道:

“冤枉啊青天大老爷!

小人……小人就是个老实本分的,哪里敢干这等伤天害理、断子绝孙的勾当?

什么王家李家的娃娃,小人压根儿就没见过。”

“哦?”邓弘毅眉峰纹丝不动,只淡淡反问一声,“未曾见过?”

目光转向侍立案旁的主簿,主簿会意,立即翻开手中一册墨迹犹新的卷宗,朗声宣读:

“据查,立秋前日酉时三刻,有目击者三,皆指认赵老实于西市瑞锦轩左近徘徊,形迹鬼祟。

其一为邻近茶肆的掌柜,其二为巡街武侯,其三……”

主簿声音微顿,目光锐利地扫过赵老实那张老实巴交的脸,

“其三便是你当日同伙,现已羁押在监的刘进财!

刘进财供认不讳,言明系你主谋。

诱拐王宝儿得手,并藏匿于京郊荒废的积善义庄地窖之中。”

赵老实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同糊在墙上的劣质桑皮纸。

他嘴唇哆嗦着,双眸被巨大的恐惧吞噬,语无伦次:

“刘进财他血口喷人!定是……定是……

对了!定是受了王家钱财要栽赃陷害于我!

大人明鉴!小人冤枉啊!”

邓弘毅并未理会他的嘶喊,只将视线投向堂口:

“传苦主王守仁夫妇,及寻获幼童王宝儿上堂。”

话音未落,堂外人群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窄道。

胥吏手持水火棍开道,布商王守仁搀扶着几乎虚脱的妻子王氏,踉跄而入。

即便如此,王氏依然死死搂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童。

那孩子小脸苍白,眼神惊惧呆滞,如同惊吓过度的小兽,紧紧蜷缩在母亲怀里,身子还在微微发颤。

王氏一眼望见跪在堂下的赵老实,积压多日的惊恐绝望瞬间爆发。

嗷唠一嗓子凄厉的哭喊,抱着孩子就要扑过去撕打,“你这天杀的恶贼!”

王守仁死死抱住妻子,这位素日里体面的商人此刻亦是双目赤红,泪流满面。

只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大人做主!大人做主啊!”

堂外众人被这凄厉的一幕点燃了。

那主簿说得分明,有两个目击者,还有个收监的同伙也供了。

谁家没个孩子,人牙子向来是最可恶最该死的。

“造孽啊,看看那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听说是在城外破义庄地窖里寻着的,黑黢黢的又冷又潮,还拴着铁链,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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