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公主:夺嫡?别闹!我起不来/老六公主:摆是一种气质风靡万千(478)
郑徽音脑海中迅速罗列出几种能推诿责任的说法。
但关键的问题在于,在京兆府找个小吏顶罪不难,难的是要让陛下认可这个“疏漏”。
若无陛下默许或授意,京兆府尹有几个胆子敢做这等欺君罔上的勾当?
所以这真的仅仅是对国公府的一次警告?一次敲打?
无论如何,只要能保住参与乡试的资格,她便有了喘息之机。
凭她的才学,中举并非难事,一旦有了功名在身……
想到祖父的无情、父亲的冷漠、母亲的避嫌,一股遭受背叛的怒意便如毒藤般缠绕上心头。
郑徽音眸底掠过一丝冷芒。
入仕之后才真是天高任鸟飞,她可凭借官身一步步蚕食国公府的人脉与资源。
甚至,一个更为大胆、堪称危险的念头,如同野火般在心底猛然窜起:
女子是否……也有可能继承爵位?
以陛下的魄力和如今对女官的扶持态度,未必不可能!
郑徽音的心脏骤然狂跳起来,嘭嘭作响,几乎要撞破胸腔。
她猛地想起三公主在文会上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另一种活法”。
是了,另一种活法!
她郑徽音,或许可以成为大乾开国以来第一位承袭爵位的女子。
马车前行,郑徽音的心绪却如惊涛骇浪,翻涌不息。
她悄然攥紧了拳头,指甲深陷肉中带来一丝痛感,却远不及那抹野望带来的灼热与悸动。
不多时,马车抵达京兆府。
并未在衙门前停留,而是径直绕到了僻静的后巷。
碎墨率先跳下车,敲了敲门,便有名皂衣衙役打开了门缝,显然是早已得了吩咐在此等候。
“行了,郑大姑娘跟我进去。其他人去前门候着。”
刘峰立时蹙起了眉头,上前一步,“我奉命护卫姑娘安全,寸步不离。”
碎墨神色淡淡,“随你们,银钱概不退还。”
轻飘飘几个字,却态度明确。
这……刘峰迟疑了。
他大概能够猜到小姐要做什么,不敢再行逼迫,生怕坏事,盯着小姐等她拿主意。
郑徽音不动声色,毕竟是衙门,人多眼杂的,倒也解释得过去。
主要此地是京兆府,给了她不小的底气。
就在这时,一路沉默的春莺上前一步,对着碎墨福了一礼,
“碎墨姐姐,还请通融通融。
小姐心中难免忧虑,让奴婢陪着进去吧?
奴婢保证绝不乱看乱问,更不会坏了殿下和您的事。”
碎墨蹙紧眉头,脸上不耐挥了挥手,“行吧,动作快点!”
说完不再看她们,转身便径直朝门内走去。
“姑娘!”刘峰急唤,“还请告知个大概的时辰,我等也好安心等候。”
碎墨头也不回,“午时之前,你们以为要耗多少工夫?”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门后。
郑徽音给了刘峰一个安抚的眼神,带着春莺快步跟上,后门在三人身后合拢。
刘峰无奈,只得与春莺哥哥驱车前往正门附近寻地方安置。
进入京兆府后院,领路的衙役沉默寡言,脚步极快。
七拐八绕,最终将她们引至一处偏僻角落的小屋前。
此处远离衙署主要办公区域,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几棵高大的槐树投下浓重的阴影。
小屋的门楣上挂着一块小小的木牌,上书三个有些斑驳的字——签押房。
这里原本是低级书吏处理杂务、临时存放未归档文书的所在。
去年改建之后暂时空置了下来,位置偏僻,寻常少有人至。
衙役推开略显陈旧的木门,一股淡淡的灰尘气味散出。
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旧书案,两把圈椅,墙角堆着些蒙尘的卷宗箱。
“请在此稍候,府尹大人下朝后,自会有人来唤你们。”
衙役面无表情开口,说完便低着头退了出去。
“碎墨姑娘,不知稍后是怎样个章程?徽音也好心中有数,全力配合。”
“简单,到时候让你露面,照做便是,多说无益。”
碎墨顿了顿,目光落在郑徽音身上,“办好此事,便是对殿下最好的交代。”
郑徽音立刻会意,对着碎墨深深一福,姿态放得极低:
“是,徽音明白。
此番全赖殿下搭救之恩,恩同再造。
徽音在此立誓,若能度过此劫,日后唯殿下马首是瞻,任凭驱策,绝无二心。
还请碎墨姑娘代为转达徽音的拳拳之心、感激之情。”
听着这番“情真意切”的表忠之言,碎墨恭敬还了一礼,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
“郑大姑娘的话,我会如实带到,安心等候吧。”
说完便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屋内顿时只剩下主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