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公主:夺嫡?别闹!我起不来/老六公主:摆是一种气质风靡万千(484)
可那低语汇聚成的嗡嗡声,却如同无数细密的钢针,狠狠扎向堂中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人群外围突然一阵骚动。
“让开,都给我让开!胡说什么?我家小姐怎么可能被掳走!”
一个充满惊怒的男声咆哮着,粗暴地分开人群往里挤。
来人正是国公府的侍卫队长刘峰,以及春莺的哥哥。
他们一直在京兆府斜对面的马车上等候,对府衙开审不甚在意,直到听见人群中爆出小姐的名号。
刘峰心急如焚,脸上布满煞气,凶狠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想找出那个造谣生事的源头。
可四周百姓都在窃窃私语,他根本分辨不出最初是谁喊的。
百姓们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震慑,下意识地让开一条路。
刘峰二人终于挤到了最前面,当看清堂中央那个无比熟悉的身影时,如遭雷击。
瞬间僵立当场,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小……小姐?”他失声惊呼,声音都变了调。
哥哥也看到了形容凄惨的春莺,顿时目眦欲裂:“妹妹!你怎么了!”
他不管不顾就要往里冲,却被衙役死死拦住。
“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邓弘毅的惊堂木重重拍下,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然而,这声惊堂木对郑徽音而言,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
她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巨响,外界所有的声音瞬间都离她远去,变得模糊不清。
她的瞳孔剧烈地颤抖着,视野里的一切都开始扭曲、旋转。
怎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沉浸在那个“女国公”的野望美梦里,心潮澎湃地规划着未来。
她拼命回想,可记忆的尽头,只有废弃签押房里那阵突如其来的眩晕。
脚下一个虚浮的踉跄,若非春莺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搀扶住她,她早已瘫软在地。
秦昭玥!秦昭玥!!
这个名字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她从未想过什么和解,从始至终这就是一个为她编织的的陷阱!
凤京第一贵女、国公府嫡长小姐,竟落入人贩子之手被囚禁……
无论事后她如何辩解,无论国公府如何竭力掩盖、粉饰太平,都会如同烙印深深刻在她的身上,刻在了所有人的心里,再也洗刷不掉!
而秦昭玥既然出手如此狠绝,又怎会给她留下翻身的余地?
生日宴上,自己欲借裴大公子之手毁其名节;
今日公堂,她便以更酷烈的手段,彻底摧毁自己的所有。
一报还一报,何其精准,何其……毒辣!
“呵……”
一声极其轻微的冷笑,带着无尽悲凉,从郑徽音紧咬的牙关中溢出。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屈辱和恨意都咬碎咽下!
殷红的血珠从破损的唇瓣渗出,沿着她污秽的下巴缓缓滑落,滴在胸前那同样肮脏的衣襟上,晕开一小朵凄艳的花……
第350章 何等天真,何等愚蠢!
事已至此,京兆府尹邓弘毅当机立断,立刻宣布暂停审理。
以保护重要人证为由,强压堂内外的混乱。
又立刻安排衙役,几乎是半请半架地将神情恍惚的郑徽音和春莺迅速带离了风暴中心,送入后堂僻静的厢房。
他不敢就此关衙,那无异于掩耳盗铃。
前头大堂上,他强撑着继续审理剩余的小案,心思却早已飞到了后堂。
之前交待了自己最得力的心腹杜主簿,核心就一条:
不惜一切代价,把这烫手山芋扔出去!尽快、体面地、送走!
后堂厢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郑徽音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神情木讷,仿佛灵魂已抽离了躯壳。
杜主簿小心翼翼地站在几步开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郑姑娘?您……您怎么会出现在证人之中?”
杜主簿刚刚已经火速找负责登记的衙役问过,案卷名录上根本没有这两人。
她们就像是凭空掉进了京兆府的后院,又鬼使神差地被带上了公堂。
他官场生涯起起伏伏,却也是头一回遇到如此诡异之事。
春莺看着自家小姐魂不守舍的模样,心如刀绞,忍不住开口:“我们是被……”
“春莺!”郑徽音猛地打断了她的话,胸口剧烈起伏,如同濒死的鱼。
汹涌的不甘和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将她吞噬,她多想不顾一切地撕开真相!
可是……残存的一丝理智却拉住了心中的疯马。
与皇嗣对抗?她拿什么对抗?
靠那个为了家族名声就能轻易舍弃她的祖父郑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