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当场,我抱住权臣大腿喊相公/为了苟命,我伪装失忆权臣白月光(360)
乌静突然扁嘴难过:“回不去了。”
“我已经回不去了!”她低落地摇头。
“乌静.......”沈祎眼睛发红:“没关系,我陪你好不好?你先下来,别坐在那。我们一起回安州老家,以后我们在那生活好不好?”
“我才不要!”乌静继续摇头:“我不喜欢陌生的地方,其实我也不喜欢京城......”
她低头,兀自碎碎念:“我刚来的时候整宿整宿睡不着,得抱着带来的枕头才能睡,若是再去别的地方,我不习惯的。”
沈祎的喉咙干涩得像被人塞了把沙子,有什么东西汇聚在胸口那里,涨得闷疼。
“好,我们不去安州,哪都不去。”沈祎艰难地发出声音:“乌静,你下来......”
他试图悄悄走过去,却被乌静接下来的动作吓得心跳到嗓子眼。
乌静突然翻身,轻盈地落在栏杆外, 而栏杆外只有一片狭窄屋檐,只需稍退一步就.......
“沈祎你别过来了,”乌静敛去笑:“我不跟你回去了。”
“乌静不要.......”沈祎哭起来,声音嘶哑哽咽:“你回来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如果知道是今天这样的结局,他宁愿自缢的是自己。
“乌静......我求你了......你回来好不好?”
见他哭,乌静也哭起来。
她瘪嘴,哭得像个孩子似的:“我不能跟你回去了,我还能去哪呢?我的国没了,我的家也没了,天大地大无我容身之处。”
“不,你还有我,乌静.......”沈祎跪下来,膝行上前:“我求你,你回来......”
乌静没理会,她掌着栏杆的手忽地放开,赤脚在屋檐上旋转唱歌。
“格桑花,格桑花哟,我的郎君翻山过岭,我看见了他......”
“我摘下一朵戴在头上,格桑花,格桑花哟,我的郎君回来了......”
“你听!”她停下来:“这是吹向鲁国的风,我今天要随它去了。”
“乌静不要.......”沈祎涕泪横流,拼命摇着头求她:“......我求你不要.......”
“你看他爬过阿蛮山,就要跟我回家......”乌静又继续唱,脸上的泪滴落在风中:“格桑花,格桑花哟,我满心欢喜,就要回家......”
“沈祎,”唱完,她最后转头看向沈祎,笑着安抚:“你别哭,我只是想回家了。”
说完,她纵身一跳。
紫色的身影迤逦地划过半空,像一道短暂且璀璨的烟火。生命的最后,她想起了太后寿宴那日拉着沈祎去看花灯的画面。
“沈祎,原来你在这啊,害我好找。”
“乌静公主找下官做什么?”
“走,陪我去看花灯,桥上有许多灯,可好看了。”
“沈祎,我太开心了!这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你堂堂公主难道以前都是过苦日子么?”
“不是啊,我以前也开心,但今天不一样。”
“哪不一样?”
“因为你陪我啊。”
回忆结束,她阖上眼,任身体没入冰凉的河水中。
第239章 他日山水自相逢
乌静公主跳河,沈祎疯了。
人们听见他撕心裂肺的喊声,看见他眼睛红如残血,当京兆尹的人在河道下游寻到乌静早已毫无生气的尸体时,又见他抱着尸体一言不发地离去。
有人说“我看见他丢了魂。”
那日之后,沈祎就变了个人。
他拒绝所有人吊唁,不吃不喝亲手为乌静搭建灵棚。后来不知海莎对他说了什么,他状若癫狂放声大哭大笑,整个人,像是疯了般。
裴荇居收到信已经是六日之后,再从蜀州赶回京城时,早已过去了大半个月。
昔日热闹的公主府,仿佛随着乌静的死也变得萧条,府邸到处挂着丧幡。
他把沈祎从酒气熏天的书房拉出来,然而当瞧见沈祎的模样时,心底责备的话顿时堵在喉咙。
短短时日不见,沈祎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眼窝深陷,满颌胡渣,眼底血丝密布红得几乎像烂掉,而曾经一头的乌发竟也半数枯白。
分明才二十出头的人,此刻看起来竟是像五十的老叟。
见他来,沈祎抬眼:“你回来了?还顺利吗?”
“你.......”裴荇居震惊。
震惊于沈祎对乌静公主的感情居然这般深,也震惊于原来情爱真的可以像刀一样杀死一个人,昔日意气风发的好友被这把刀刺得面目全非。
他黯然叹了口气,陪着沈祎坐下来。又从他手中夺过酒壶,也喝了口。
良久,出声道:“头七已过,该出殡了。”
“出殡?葬在哪呢?”沈祎苦涩:“整个大曌在她眼里是敌国之土,她不可能愿意葬在满是鲁国鲜血的土地上。”
“那你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