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点点头，拿起书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看了楚黎一眼，眼里的委屈里藏着点别的东西，快得让人抓不住。

第13章 “弟子真的不是故意的！”

楚黎靠在椅背上，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脑海里的系统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叮——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

【当前黑化值：】

【墨渊：91%】

【夜惊风：86%】

【云舒：88%】

楚黎：“……”

墨渊降了1%，云舒没涨，夜惊风又降了1%。这忽上忽下的数字，看得他眼花缭乱。

他拿起桌上的《凝神静气诀》，指尖划过泛黄的书脊，突然觉得这三个徒弟就像这书页上的字，看似规整，实则笔锋里都藏着自己的棱角。他想把这些棱角磨平，却不小心磨出了更深的刻痕。

窗外的阳光透过雪后初霁的云层照进来，落在书案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楚黎看着那片光影，突然有些迷茫。

他到底是在改命，还是在把他们推向另一条未知的路？这条路的尽头，会是他想要的生机，还是另一场万劫不复？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宗门大比就在眼前，而这三个徒弟之间的暗涌，已经快要藏不住了。

思过崖的雪化了，可有些东西，却像是被冻在了心底，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消融。

宗门大比前一日，演武场的积雪被扫得干干净净，露出青灰色的石板地，上面刻着的聚灵阵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弟子们穿着簇新的弟子服来回穿梭，空气中弥漫着既紧张又兴奋的气息。

楚黎站在观礼台的角落里，看着下方三个徒弟的身影。

墨渊正在练习《疾风剑法》，剑光凌厉，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锐气，显然是把思过崖的寒气都融进了剑意里。夜惊风在不远处扎马步，左臂的布条又紧了些，少年咬着牙，额上渗着薄汗，却没偷懒。云舒则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低头擦拭着佩剑，阳光落在他侧脸，安静得像幅画。

三人离得不远，却像是隔着无形的墙，谁也不看谁。

“师尊。”身后传来脚步声，掌门玄清真人捋着胡须走来，眼神落在墨渊身上，“你这大徒弟，剑法越发精进了，今年的头名怕是非他莫属。”

楚黎笑了笑：“还需历练。”

“你啊，就是对他们太严格。”玄清真人叹了口气，“想当年你刚入清霄宗时，比他们还傲气。”

楚黎心里咯噔一下。他哪知道原主当年是什么样子，只能含糊着应过去。

玄清真人没察觉他的异样，继续道：“说起来，你那二徒弟夜惊风，倒是比从前沉稳多了。上次我见他喂灵蛇，竟没像往常那样硬碰硬。”

楚黎想起夜惊风被灵蛇咬伤的事，心里沉了沉：“他性子野，慢慢教总会好的。”

“至于云舒……”玄清真人的眼神柔和了些，“这孩子心思细，符箓术在同辈里已是佼佼者，就是性子太软，怕是成不了大器。”

楚黎刚想反驳，就见云舒突然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少年的眼睛亮了亮，像是有星光落进去，随即又低下头，耳根红了。

“他还小。”楚黎道。

玄清真人笑了笑，没再说话，转身去了别处。

楚黎看着云舒的背影，心里那点疑虑又冒了出来。这孩子真的像玄清真人说的那样性子软吗？他怎么总觉得，那温顺的表象下，藏着颗七窍玲珑心。

正想着，演武场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楚黎低头一看，只见夜惊风捂着胳膊蹲在地上，脸色发白，墨渊站在他面前，手里的剑还在微微发颤。

“怎么回事？”楚黎快步走下去。

“我……我不是故意的。”墨渊的声音发颤，“我们只是切磋，我没控制好力道……”

“切磋？”夜惊风猛地抬头，眼里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你分明是故意刺我胳膊！”

楚黎看向夜惊风的胳膊，布条上渗出了血迹，显然是旧伤复发。他皱起眉：“墨渊，我说过让你安分点。”

“弟子真的不是故意的！”墨渊急得眼眶都红了，“是他先出剑的！”

“我出剑怎么了？”夜惊风也红了眼，“大比在即，切磋一下怎么了？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两人又吵了起来，周围的弟子都围了过来，指指点点。楚黎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只觉得头疼。

“都给我闭嘴！”楚黎厉声喝止，“夜惊风，跟我回殿上药。墨渊，罚你禁足三日，大比前不准出房门。”

墨渊的脸瞬间白了：“师尊！大比……”

“没得商量。”楚黎的语气不容置疑，扶着夜惊风就往回走。

身后传来墨渊压抑的哽咽声，楚黎的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他知道这处罚对墨渊来说有多重，可他不能再让他们这么闹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