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连连摆手，说话时口中焦黄的牙齿宛若能喷出恶臭：“我没我没，我什么都没看到，只是……只是看到这屋里一直有东西进出，所以好奇。”

“求求你们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们说说，我一个老头子能做什么，就让我走吧！”

小厮们相视而看，明显是不知道怎么做了。

这时，霍声声走了出来，小厮们马上对其行礼并解释：“大娘子，这人好像是后院的灾民。”

“大娘子是吧？”老头儿马上跪着往前爬了爬，接着开始在那不断的磕头乞求：“我真的只是迷路到了这里，求大娘子行行好，就放我走吧！”

李嬷嬷看到这样的情况，有点于心不忍：“大娘子，这样的人留着也没用的。”

第30章 挂起来，杀鸡儆猴

“怎么没用呢？”

霍声声看着对方，弯了弯眸子：“留着可以杀鸡儆猴呀！”

“……”

老头儿本能一抖。

忽然间他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旁边的李嬷嬷一脸不解：“大娘子的意思是？”

“把他找根粗一点的绳子绑起来，然后挂到咱海棠苑的门口，明天这个时间再放走。”

霍声声轻飘飘的话语，将那个老头儿吓傻了，他身体止不住发抖，似是要哭了：“大娘子啊，你想要我这把老骨头的性命大可直接说，何必如此狠心把我绑一天，那我真的会死的啊！”

“对了，你提醒我了。”霍声声转头看向压着老头儿的小肆：“他这个岁数胃口不好，别给吃的，你每一个时辰喂点水，只要不缺水就死不了。”

“好。”

小肆马上执行。

老头儿见没有回旋的余地，立马收起了刚才装出来的可怜，改为咬牙切齿：“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小公爷喜欢秦姑娘了，跟她比，你简直就是蛇蝎心肠的毒妇！”

“毒妇？我姑且当这个是夸奖吧。”霍声声早就见识过这些灾民的两幅面孔，你在帮助时他们会将你当成在世父母，嘴上说的恨不得将命都愿意给你报恩。

实际上是这些人经过了挨饿、受冻以及生死的轮回后，已经磨了一副铁石心肠，在他们眼中只要能活着，其余的什么尊严、善良都可以抛弃。

本身庆国因遭受连年天灾，以至于到处都在闹饥荒，百姓没有果腹的食物，自然无法进行生产劳作。

于是皇上与百官商议许久，最终决定允许灾民入城谋生，还特许他们自由行走，这样才能寻找谋生之路。

可谁知这些人因为朝廷不断赈灾，享受过太久不劳而获的生活，以至于根本不想付出半点劳动力，整日在京城内各种各样的游荡，可谓所到之处皆是乌烟瘴气。

所以这次秦苏眠提出用国公府后院安置灾民，国公爷之所以默许，并不只是因为顾子卿被忽悠。

主要还是源于皇上受不了了，再此之前一直在全方位的对群臣进行施压，让他们收留安置灾民以恢复京城的秩序。

但能上位当官的都不是傻子，谁都知道这些灾民养不熟还不可控，在没人接手的情况下，国公爷只是觉得与其被皇上硬塞，倒不如当领头羊表率还能得几句夸赞。

这时，李嬷嬷看着那个老头儿被拉下去的背影，忍不住担忧：“我总算知道大娘子未雨绸缪的意思了，这个老头儿看着可怜巴巴，可刚才看你的眼神却像要吃人。”

“本来就会吃人。”霍声声知道后院的灾民就相当于一颗随时会你爆炸的隐患，于是特地叮嘱道：“大家打起精神，今日这种让人溜进来的事情我不允许再发生。”

“是。”

小厮们里面点头。

等人全都走了之后，她收拾了一下也出了国公府，直奔霍家老宅。

这里是她自小长大的地方，那时她父亲和兄长们都还活着，父亲在院子里教三位兄长练武，母亲则在一旁绣花。

若不是五年前的那场战役，她还是人人眼中羡慕的天之骄女，她娘也不会绝望自尽。

旁边跟着的李嬷嬷看出她情绪的波动，轻声安慰着：“大娘子，人死不能复生，人要向前看。”

“嗯，我知道。”霍声声轻抚了一下摇椅，眼前宛若还能浮现她母亲的笑容：“我父亲和兄长们是将士，为国家而死，他们是心甘情愿的，可我就是不明白我的母亲，她明明那么柔弱，到底怎么鼓起勇气将剪刀捅向自己的？”

“因为……爱吧？”李嬷嬷虽然大半辈子都没有男人，但还是理解这种感受的：“我想你母亲一定很爱你的父亲。”

霍声声想了想。

这个答案是肯定的。

在她的记忆里父亲做什么，她母亲都会在后面默默支持，比如在父亲与人打架后，她会上门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