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侍寝当日,说好的太子不近女色呢(361)
若这时候她就向太子引荐秦医吏,会显得过于巧合轻率,难以让太子信服。
也容易让人起疑,非但不会让秦医吏得到重用,反而会让她被怀疑用心。
退一万步。
就算太子信她,向元隆帝举荐了秦医吏。
可元隆帝才刚开始治病。
还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
太子该如何说服他,放着千挑万选的御医不用,而选择一个不入流的医吏呢?
别说元隆帝不会信,御医们会拼死劝阻,朝中大臣们知晓了也定会各种劝谏。
若真如此。
届时秦医吏会被怀疑来历,向太子引荐他的她会被质疑,太子也不能幸免。
而且本朝宫廷选拔医士有重北音,南士多艰的偏向,秦医吏刚好为岭南人。
岭南在朝官员本就处于弱势。
据槛儿所知,秦医吏便是因出身地和一口岭南口音在太医院遭受排挤。
这自然是不对的。
从本质上来讲就是一种霸凌。
可惜当下现实就是如此。
这种情况下,若非万不得已的时候,是决计不会有人把秦医吏当回事的。
所以一定要讲究时机。
要在元隆帝的病情发展到一定时候,槛儿再寻机引荐,才不至于显得刻意。
虽然这样会让元隆帝多遭一段时间的罪,太子也可能会在此期间挨骂。
朝臣肯定会有所猜测。
可跟贸然行动。
最后致使她和秦医吏以及太子被人怀疑攻讦,陷入困窘之地比起来。
这个安排明显更稳妥。
且槛儿记得,上辈子元隆帝久病不愈暴躁归暴躁,却没有下旨要过谁的命。
就连后来被莫院判和秦医吏治好之后,元隆帝也没对柳院判他们做什么。
据说是有裴皇后从旁劝解。
而朝堂上也因着有太子和几位肱骨大臣在,众人猜测归猜测却没出什么乱子。
所以要沉住气。
槛儿稳住心绪,就这么说服了自己。
也是她不知道太子对她的上辈子有所了解,若不然又将是另外的计划。
槛儿让小福子继续盯着外面的动向,也让瑛姑姑叮嘱了院里的人一番。
陛下龙体抱恙,底下的人不得过分嬉戏玩笑,也不得过于死气沉沉。
晚上太子过来。
槛儿也没越矩地询问元隆帝的详细病情,只恰如其分地宽慰道:“有上天庇佑,陛下一定会没事的。”
其实槛儿还在想太子会不会因着元隆帝的眩晕症而想到瑛姑姑的眩晕。
她也想好了说辞。
但好在太子似乎并没有想起瑛姑姑的事。
骆峋也的确没想起。
他现在的心思全放在了父皇身上,以及一整天接触的各种朝事上。
根本无暇去想一个姑姑生病这一茬,甚至没顾得上记起槛儿的“上辈子”,自然而然没联想到她的打算。
听着她温柔的声音,骆峋松了松紧抿的唇。
“嗯,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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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隆帝的病就这么暂先由御医们治着,太子要处理东宫的事,要批奏章、见朝臣,忙得没白天没黑夜的。
转眼到了五月下旬。
天气愈发酷热。
各地秀女尽数抵京,之后被安排到后宫专设的礼仪房开始学习规矩。
换成以前,这件事怎么着也会在宫里各个地方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
譬如今年哪个地方来的秀女多,哪个地方的来得少,又都是什么样貌性情。
陛下可能给哪个皇子赐婚哪家闺秀,哪个王爷的后院可能添多少人。
诸如此类的问题。
私下里大家就当热闹看了,自是少不了议论。
然而今年,这件事注定不能成为谈资。
经过二十余天的诊治,元隆帝的病情非但不见好转,反而愈加严重了。
其具体表现为起初几天他虽偶有眩晕,腹中有呕意,但好歹躺着没事。
服了药,扎了针再歇息半个时辰,便能起来活动筋骨,处理一些政务。
然而初十那晚。
元隆帝睡到半夜翻身。
感觉脑袋忽地一沉,耳朵里有一刹那似被堵住,伴随一阵短促的嘶鸣。
元隆帝被惊醒,跟着扭头叫人。
岂料刚一转脑袋,顿时又一阵晕晕沉沉。
且耳朵里始终伴随有闷鸣之感,甚至即便就这么躺着人也感觉像在晃。
之后元隆帝被搀起来。
不待御医替其看诊,嘴里就不受控地喷射出秽物,到最后黄胆汁都吐出来了!
元隆帝周身被冷汗浸湿。
偏这还不是严重的。
严重的是不管他什么体位,一旦有转动头的动作元隆帝就又晕又吐。
更甚至完全站不住,一起来整个人就往地上栽,元隆帝根本控制不住。
这般状况,早先“肝风内动痰湿上扰引起的眩晕”这个说法就有待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