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叶司陵语气锐利，“你打算去提醒戚染？”

谈枢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反问道：“为什么不呢？”

他的目光投向病房里宋玉卿，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温柔。

“与其守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的alpha，不如让他试着接受一个新的开始。”

“我只想让他开心。”

“谁都不配他在意那么长时间。”

宋玉卿回到戚家已经是深夜。

管家在门外接宋玉卿，宋玉卿顺嘴问，“戚染呢。”

戚染先宋玉卿一步回到戚家，管家起初还以为他们一起回来。

前后脚回来，只是因为影响不好。

如今所有人都关注宋先生的一举一动，戚染当初又做了那么不要脸的事情。

“少爷回房间了。”管家回忆戚染上楼的方向，恭敬回应。

宋玉卿：“嗯。”

宋玉卿并没有打算这么晚了，还去找戚染。

也不打算给戚染留下任何幻想的空间，不如保持距离。

然而，宋玉卿上二楼，回到自己房间，却在自己和戚正清的房间看到了戚染。

“你在做什么？”

戚染脊背微僵，“没做什么。”

戚染抽屉还没有合上，宋玉卿上前，拉开抽屉，里面是医药箱。

宋玉卿：“你受伤了？”

戚染在宋玉卿再次望过来的时候，低下了头，“小伤。”

只是，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他的生活痕迹，房间里就连多余的医药箱都没有。

这些年，他在宋玉卿的世界里消失的很干净。

戚染等待着宋玉卿斥责他，赶他走。

然而没有等来责怪的话。

只听见宋玉卿命令他，“把衣服脱了。”

“快点。”

戚染才脱下衣服，露出贯穿腹部的伤口。

最新的伤口贯穿了腹部，其它的伤口密密麻麻，叠在肌肤上，显得异常骇人。

似乎伤口都在陈述，戚染这些年是如何在战场上活下来的。

宋玉卿的目光扫过那些伤痕，最终落在那道最新的口子上。

他打开医药箱，取出消毒用具，“别动。”

戚染：“卿卿。”

宋玉卿冷着脸，毫不留情面，“你应该叫我小爸。”

戚染认真，“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这样，你没比我大多少，就比我大几个月。”

宋玉卿：“……”

宋玉卿将酒精棉摁在戚染伤口的动作又重了一些。

宋玉卿：“大你几个月也是你爸。”

戚染：“嗯，我可以当我爸。”

宋玉卿：“……”

88：“小妈开门，我是我爸。”

“我是说，我可以当我爸陪在你身边，他是什么样的，我都可以学。”戚染又组织了一下语言。

宋玉卿：“……”

宋玉卿给戚染清理完伤口，绑上绷带，把医药箱递给戚染，“回去。”

这次戚染没有完全听宋玉卿的话。

如果谈枢没有提醒他，他可能会乖乖离开，可是知道宋玉卿心里不是完全没有他，他就不再想离开。

戚染的手轻轻勾住了他的指尖，那触碰很轻，带着试探般的颤.抖，却又固执地不肯放开。

“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

昏黄的灯光下，这张脸和多年前一个人蹲在角落的落魄小狗重合。

宋玉卿视线下移，又看到戚染手腕内.侧一道道细密的白色疤痕。

宋玉卿秀气的眉轻轻皱起，那样的伤口可不是战争，而应该是自残。

戚染察觉了宋玉卿的视线，又藏了藏自己的手。

宋玉卿却已经看了个真切，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戚染重重抿了下.唇，“你第一次和戚正清见面的时候。”

“我对你就是那种想法，我第一次梦……”

“梦到的是你。”

自此之后，每一次都是宋玉卿。

宋玉卿被戚染说得有些惊骇，他从来没想过，戚染那时候对他就是那种心思。

他一直以为，是他之后种种的行为让戚染误解了。

“狗东西。”宋玉卿薄唇吐.出三个字。

“小爸，我错了。”

宋玉卿：“……”

混.蛋的时候，示弱的时候，知道喊小爸了。

“你打死我好了，我这种人就应该被人唾弃，就应该永远见不得光，如果你没出现在我生命中，我本来也应该被其它人打死，我该死，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宋玉卿都有些被戚染气笑了，他当初是怎么会觉得戚染是阴郁但听话的alpha。

宋玉卿本就生得极好。

如今识人不清的荒谬感和那点被觊觎的薄怒，竟在他薄瓷一般白皙的脸上，晕染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艳丽。

宋玉卿一巴掌落在戚染脸上。

“你又觉得自己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