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她被阴暗批缠上了(6)

作者:怂怂的小包

她静静地走近舅父的家,驻足看了很久,最后还是不敢敲门,只是将蜂蜜和果脯放在了门前的桑树下面。

村中的孩童一同玩耍打闹,路过张家,其中一个头上绑着红布绳儿约莫有七八岁的小姑娘看到两个陶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阿姐,快出来,大姐姐又送东西了。”大声喊完,小姑娘忽然意识到什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院门被吱呀一下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模样俏丽的少女,大概及笄的年纪。她瞪了小姑娘一眼,抱起了两个陶罐。

“夏儿,你小声一点,万一被阿母发现,又要挨骂。”少女左右看看,飞快地将陶罐送到自家的厨房。

张夏儿眼巴巴地跟在姐姐春儿的身后,嗦短短的手指头。她闻到了,很香很甜的气味。

张春儿打开,眼中也有了欣喜,居然是难得一见的蜂蜜和果脯。

“阿姐,先让夏儿尝一口吧。”小姑娘忍不住,开口央求。

张春儿犹豫了片刻,没有拒绝,可惜就在两姐妹嘴馋的时候,她们的阿母刘屏娘出现了。

她看到陶罐中的蜂蜜,当即冷下了脸。

“丢出去!”刘屏娘一开口,两姐妹都不敢出声,只眼睛里面含着不舍和一分期盼。

阿父若是归来……上天似乎听到了她们的心声,这时屋外又出现了两道身影,一高一矮,肩膀上扛着锄头。

张双虎和十三岁的次子张入林。

“阿父,大姐姐送来了蜂蜜和果脯,我看到她的背影了。”张春儿抱紧陶罐,不想丢掉。

年纪最小的夏儿更是喊着要吃,“甜的,甜的!”

张双虎闻言,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放下满是泥土的锄头,对妻子说自己口渴地厉害。

“蜂蜜难得,丢了着实可惜。”他朝张春儿使眼色,让她冲几碗蜜水。

次子张入林舔了舔嘴唇,也说想喝。

刘屏娘挨个瞪了一遍几人,甩手离开,她心中的恨意从未减少过一分。

“大兄一日不归,阿母是不会原谅大姐姐的。”

“四年了,大兄到底何时才能归来?”

“不止大兄,村中被征去的男子没有一个回来的,或许要等到不再打仗吧。”

“可是,怨不得大姐姐,阿母要大姐姐嫁给大兄,兄妹怎么能在一起?”

“你傻了!大姐姐和大兄是表兄妹,又不是亲的,阿母想为大兄留下一条血脉,为此才跪求大姐姐答应。”

“蜜水真甜,大姐姐下次还送就好了。”

张春儿姐弟妹三个在说话,张双虎一直沉默不语,长子被征去军中,生死难料,不说四年,恐怕十年后也不一定能回来。

也怪他,在接外甥女回西山村的时候,没有说清楚。姑舅作婚亲上加亲是常事,多年来,妻子一直将阿娴当作未来的儿媳。

长子突然被征,妻子情急之下就想让阿娴和长子成婚,好留下一条血脉。

阿娴拒绝,长子离开四年,妻子便怨恨了四年。当初接回外甥女,张双虎对妻子多有亏欠,如今的场面也不好说什么,只暗地里照拂外甥女。

“豚奴说,大姐姐家里住进了一个男人!浑身是血,特别高大!”喝完蜜水,夏儿小姑娘一开口语出惊人。

豚奴是西山村乡老的小孙儿,经常和夏儿在一起玩闹。

张双虎一听皱起了眉头,如果是从乡老家中传出的消息,那他得去看一看。

事不宜迟,他用完好无缺的一只手放下陶碗,随后站起身往门外走。

张双虎早年是个猎户,因为一次进山手掌受了伤,缺了一大块血肉。否则,上次征兵,正值壮年的他不可能被放过。

“刚从田中归来,又要到何处去?该做暮食了,帮我砍些柴。”刘屏娘去而复返,拦住了他的脚步。

-

亲眼看到陶罐被表妹张春儿抱进去后,张静娴原路返回了自己的家中。

隔三差五,她会往舅父家中送一些东西,有布帛有吃食,有时候她前脚送过去,后脚被丢出门,但她重新捡起来,下次依旧会送。

张静娴时刻牢记舅父舅母对自己的养育之恩,从未忘过。

不像屋中自己床榻上躺着的那人,冷血凉薄。

可再是不情愿,她也必须耐心地照顾他一段时间。

尊贵的世家郎君愿意置自身与危险之中与北方胡族对抗,保天下万民安稳,无论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纠缠,张静娴都不能让他死。

她回到后院,神色已经恢复平和。

眼看天色渐晚,她小心抓了一把舂好的精米,加水熬粥。接着,再从后院摘两根胡瓜,切成丝用麻油拌一起。

几粒米和半根胡瓜被她放在窗台的位置,张静娴端着粥进屋,她的鸟朋友如约而至,发出了婉转的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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