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败类(37)
他将那玉佩掖进她的衣服里,平静中带着些许癫感:“现在,物归原主。”
祭灵澈猛地推他,却被紧紧地按着,动弹不得,她眯起眼睛:“什么意思?我又不认识你那位故人。”
曲无霁冰凉的指尖轻轻顺着她脸颊滑落,最后落在锁骨处,他轻声道:“是吗?”
“那便当我老眼昏花,看错了吧。”
祭灵澈:……
曲无霁手掌覆在她脖子上的伤口上,冰凉的灵力缓缓灌入,那道不明显的伤痕很快就愈合,他慢慢地说道:“好好活着。”
她冷笑着去掰曲无霁的手:“放心吧老东西,我一定死在你后头……”
……
蜀上锦推开门的时候,不禁一愣,手中的文书“啪嗒”一声全掉在地上,嘴巴张开——
蜀上锦在思考。
蜀上锦是很有涵养的少年。
一般不会表现出吃惊和失态,除非事情实在是过于震撼且难以理解。
只见,他那如霜似雪师尊正揽着一个女子。
再一细看,那个女子……是他师妹?!
他杵在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双手绞在一起,尴尬地笑着。
可是他师尊神色如常,十分的问心无愧,揽着师妹的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祭灵澈:“……师兄,不是你想的那样。”
蜀上锦连声称是,曲无霁冷声开口道:“你所来何事?”
蜀上锦一愣,才反应过来,急忙去捡掉落在地上的文书,然后道:“师尊,我……我来送东西——”
他本意还有来探望一下花婉婉,但现在这情形,他师妹活蹦乱跳,就把这句话给收了回去。
蜀上锦把文书捋好,恭敬地放在案上,然后寻个由头忙不迭地跑了。
祭灵澈:……
蜀上锦一走,曲无霁就放开了她。
他面色如常,悠然地靠在榻上,拿起蜀上锦刚拿来的文书翻了起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祭灵澈站起身,冷冷地打量他,心中道,这人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下不来台——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此人这么贱?
她只道:“你若是再没有什么事,我可走了。”
曲无霁没说话,没有抬头看她,祭灵澈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
刚出了门,只见银月高悬,一阵夜风刷地吹来,带着三月特有的泥土香与凉意,她这时候才感觉脑袋有点晕涨涨的,她抬手摸向脸颊,才察觉有些发烫,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那块玉佩紧贴着她心口的皮肤,微微有些灼意,她摸着那块玉,心里有点发毛,琢磨着这人到底发什么疯。
但一转念,便嗤笑一声——
都说了他脑子有病,那还管他做甚?
祭灵澈直接把才刚的事抛在脑后,抬起头,冷冷地一扯嘴角,负手向陈府而去。
……
陈府
祭灵澈本想去找蜀上锦当垫背给自己扛刀,但一想到刚才发生的炸裂的事,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站在红墙外,抬头看着。
但见月色如水,银光泼洒,白纱般笼罩着笼罩着铁剑镇,从红墙黛瓦上滑落下来,一泻千里。
远处有人声喧闹,高台楼阁灯火通明,明天就是试仙赛,该来的不该来的,齐聚铁剑镇,少年修士们趁着夜色把酒言欢,相聚旧友,通宵达旦,一时间比白昼更添几分生气。
平安观一事被处理的干净利落,妖魔动荡的消息并没有传开,只少数仙盟的领事们知情,这些小弟子一无所知,自然毫无忧虑之心,谈笑说闹,只是寻欢作乐,期待着明天的热闹。
陈府远离那些酒家风月场,这附近自然没有修士们经过,院内又是一片死寂,显得肃穆极了,在远处笑闹声的衬托下,更平添几分了无生机诡异。
祭灵澈这么在意这陈府,实在是与她那师弟颜尽尘脱不开关系。
一想到颜尽尘,祭灵澈心头就窜起火来,她那师弟实属孽障——
祭灵澈敛去灵压,在大门口站了一会,又绕到偏门。
一挥手,门栓掉了下来,门轻轻地打开了。
里面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声息,透露着四个字:请君入瓮。
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得照进不误,她从容抬起脚,刚要跨进院落,忽然有人在她背后冷声说道:“徒儿,深更半夜,你私闯民宅,意欲何为。”
她脚步一滞,几分报复意味地顺口说道:“私会情郎来了,我的事师尊你少管。”
话刚出口,就感到一股寒意从足下升起,笼罩周身。
只听身后那人轻笑一声:“什么样的情郎,为师可也得好好见一见。”
祭灵澈懒得搭理,回头看他,话锋一转,只道:“你跟踪我,是不是?”
曲无霁站在清冷的月光下,一身白衣似要融在月色里,他含笑看着她,并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