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西域后靠工艺品系统致富(44)
直到中午病人醒了,谢过他之后要付诊费,他也骗病人说,送人来的姑娘已经付过钱了。
张郎中靠着门框长叹一口气,嘀咕道:“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什么事叹气呢,张先生?”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张郎中一抬眼,正看见江晚甜美的笑脸。
张郎中张了张嘴,想跟江晚吐吐苦水,又怕小姑娘听到高额诊费感到压力,只得把一肚子苦水憋回去:“没什么,上回你送过来那人,醒了。”
“这么快啊?不愧是先生您,医术就是高明,”江晚顿了顿,说出自己的来意,“上回您给家母开的药,家母吃了身子好的特别快。昨日刚刚吃完,我来是想请您再给开点。”
她将药钱放在诊台上。张郎中听了她的夸赞,心情好了许多,想着诊费没有就没有吧,救治了这么个高难度病例,也算是磨练医术了。于是舒展开眉头,去药房抓药去了。
江晚迈进医馆,打算等着,谁知刚进去就看见椅子上坐了个正在看书的少年。他褪去了战甲,换上宽松的长衫,哪怕只是随意地坐着,脊背也挺得笔直。露出的侧颜白皙干净,棱角分明,眼睛微微低垂,清清冷冷的,好像街市的喧嚣都隔于世外。
他坐在那里不说话,便连阳光也安静几分。江晚明明离他很近,却有一种相隔万里的感觉。
如此容颜,如此身姿,虽然穿着在普通不过的布衣,也像是仙君落了草,白玉蒙了尘。
真是穿着破烂也不像乞丐。江晚内心吐槽,快步走到他身边,拿起他的战甲就走。
她的手臂忽然被抓住。那只手的力道并不大,不疼,但她也挣脱不开,温热的触感隔着衣料传来,莫名有些痒。
江晚低头,看书的少年也刚好抬起头看着她。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冷冷清清地像桃花潭的水,无波无澜,辨不出情绪。
江晚等了片刻,不见他说话,便催促道:“干什么抓着我?你看病的钱还没付呢,一看就知道你身上没钱,我要拿你的盔甲去换钱给先生的。”
少年抿着唇,眼里冒出一个问号。
“张先生跟你说我已经付过诊费了,是吧?”江晚没好气,“你那天的样子,诊费起码五十两银子,我可没钱付。你也看到我额头的刺青了,我刚刚脱籍,正忙着攒钱给家人赎身呢。送你过来的时候,就跟先生说了,可以把你的盔甲卖了换诊费。张先生心善,估计是看你身上没钱,又不好意思卖了你的东西,只好骗你说付过了。”
她低头,看到对方书上的的名句: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论语》?”江晚道,“你还蛮好学的。读书人,总不能不给诊费吧?”
……少年的表情呆滞了一瞬,然后松开了抓着她的手。
江晚满意地转身正要出去,忽然心生一计。这少年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被人追杀的,现在伤还没好,肯定不敢贸然回去,要在小方盘城待一段时日了。
她刚好缺几个雇工,不如就雇用他来打工好了。虽然不是工匠,但就凭这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让他去送货上门,顾客绝对满意。
想到这里,江晚停住脚步,换上了热情的笑容:“对了帅哥,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江晚,十二月才从京城流放过来的,现在脱了奴籍,摆摊做青瓷生意,一天收入有一两银子。”
“你看你身上也没钱了,不如就在我这当个短工吧。我知道你是富贵家庭出来,保证绝对不让你干脏活累活,工钱绝对比市场的高,怎么样?”
少年并没有被她突如其来的招聘惊到,还是那么波澜不惊地端详着她。就在江晚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他突然问:“何家婢女?”
是少年特有的清冽音色,如同玉石碰撞,却又带了些低沉的磁性,短短四个字听的江晚心头一颤。
想想也是,十二月从京城流放过来的世家,就只有何国公一族了。少年能猜到也不奇怪,于是点点头:“我家小姐是国公府嫡女。”
“蒙冤流放,”少年道,“你倒还有心情制作瓷器。”
他语气平平,听不出是赞赏还是讽刺。江晚纵横商界数年,还是头一次搞不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不禁有些气恼:“你是来,还是不来?”
“来啊。”少年漫不经心地说。
“行,我这儿一天的工钱是五十铜板,你就负责送货上门,没问题吧?”
少年点点头,目光盯着那本《论语》,没看她。
江晚又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依旧翻看着《论语》,语气轻的像雾气笼罩:“我字子晏。”
江晚得了回答,就出去卖盔甲了,医馆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偶尔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