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妾+番外(24)

作者:别卡我文

“这么大,那名字呢?”

“我就叫沈自节。”

“擦!”文有晴的粗口就这样水灵灵地爆了出来,顿时有种被损友坑着说了秘密的难堪,“你名字这么文艺吗?”

“爸妈都是文科生嘛,晴姐见谅。”沈自节憋着笑,顺着文有晴的话说。

两人就这样说着说着话,一直说到黑夜犯青,文有晴才终于睡了过去。

沈自节掀开伙房厚重的毛毡门帘时,文有晴正踮脚去够梁上悬挂的熏羊肉,这羊还是上次那只傻黄羊,够他们吃一个冬天的。

霜花在她鬓角碎发上凝成细钻,茜色棉袍袖口露出半截兔毛护腕——那是他上月猎的雪兔,自从那日“认亲”后,文有晴才舍得拿出来做护腕。

“哪位说要加餐的?”他举高油纸包,由着她来夺。冻梨的清甜漫出来,混着灶上咕嘟的羊肉汤香气。

文有晴本来不喜欢甜,但在这古代,糖真的是个紧俏货,甜的东西自然就难得了,她鼻尖一动:“西市王婆子的冻秋梨?”

“巡防时绕去南门买的。”沈自节解着玄铁护腕,看她在陶罐里化开那梨。

帐外传来士卒操练的呼喝声,灶膛爆出个火星,溅在他昨夜补好的羊皮靴面上。

文有晴绕开他去外面,掀开地窖木板:“我也有好东西给你看!”霉味混着土腥气里,粗陶盆中钻出星星点点的嫩黄。她用箭簇削成的镊子夹起根豆芽:“你晴姐的首次培育成功了。”

沈自节屈指轻弹豆芽尖:“中国人的种地基因觉醒了,晴姐这是要当戍边神农?”

他袖中滑出个铁盒,打开是半块发硬的奶酪,“胡商队新到的货,配冻梨正好。”

今日沈自节当值,虽说是个州牧,但也要在城中巡视一番。黄昏飘起细雪,两人蹲在箭楼背风处砌砖炉。沈自节用断枪头雕琢通风口,文有晴往双层陶瓮间填塞羊毛絮。

当第一捧板栗在瓮中爆开时,巡夜的火把正掠过垛口。

“像不像大学城夜市的糖炒栗子?”她剥开滚烫的栗壳。

沈自节自然握住她指尖,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一把:“沾灰了。”却用帕子裹走那颗完整的栗仁,趁她瞪眼时笑着塞进她嘴里。

“气死气死!”文有晴还是打了他几下,“侍女不要洗衣服的呀,大冬天冻死人,你给我注意一下卫生。”

沈自节轻轻勾唇,继续剥栗子:“洁癖。”

年后过得反倒比年前还自在,只是总是有不该出现的人。

崔君集自从醒了就搬出了府,在一整个边境之地搞了一个种满奇花异草的仙境,让本来就看不惯他的文有晴更加厌烦。但因为是祭酒,真有不少有志青年去投奔崔君集。

这不,她才吃到第三个栗子,就看见一身白衣的崔君集带着他一众门生出门。

沈自节不动声色把文有晴挡在身后,行礼道:“崔祭酒,这么晚还要出去呢,今夜有雪,出门小心点。”

“夜间观星最佳,卑职略懂一二,教他们一些,对行军和劳作都有裨益。”崔君集规矩行礼,谦卑地真如下级对上级说话一样。

文有晴懒得做样子,在沈自节身后和松鼠一样把壳子捏得叭叭响,无声地催着人快走。

崔君集不瞎,就算听不见,也早看见了那茜色的衣裙。他客气道:“晚了雪大路难行,那大人继续巡查,卑职先行一步。”

等人走了,文有晴也没了吃栗子的兴趣,把栗子都塞进自己的外衣里面,道:“回家吧,别巡查了,大雪天冻死了,再不回去栗子就冷了。”

另一边,崔君集带着一众门生在城南一个小土丘观星。

爬坡爬了许久,一学生道:“之前哪都能看见天,如今那州牧夫人这种点东西那重点东西,还要行这么远才行,真是麻烦。”

又一面相粗狂的学生嘲讽道:“夏天你躲阴凉就不这么说了,秋天的那些节瓜,你家少吃了?”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了,崔君集道:“这些树和节瓜是什么事情?”

后说话的那个学生道:“沈夫人来时,给每家每户的南墙那边都装了纱布,虽行事跳脱,但一年来,没拆纱布的人家都种上了夫人买来的角瓜、节瓜种子,长得都很好,养活了不少人。”言语中尽是尊重和佩服。

这事崔君集不知道,因为他不屑于知道,也不觉得一个女子真会有什么建树,但崔君集还是点点头,对着那一看就是农家出来的学生道:“你叫什么?”

“俺叫田旬生。”那学生行了一礼,“祭酒大人是不是有更厉害的观星术,让俺们旬阳的人都能有个好收成。”

可对于他搞不懂的纱布,崔君集咽下了今日本来想讲的浅薄知识,换上了他尚不明白、只背过的那些知识,咽下那些不解,他温和道:“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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