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桃花债(137)
她话说的轻巧,脚下还踩着乔父的腹部,“柳娘子难道还不肯将你知晓的全盘托出吗?”
她刚可看到了,柳默陈在向她求救,企图让她救救自己,救人是要那东西来换的,不然她凭什么救一个世家女呢。
明哲保身不是一个世家在乱世中该有的作风,当然也不算诟病,只是乱世之中,依旧能屹立不倒,脚下自然也踩着百姓的血罢了,这样的世家怎能教好后辈,教出来的怕也是自私自利之徒。
还不如从内瓦解,在付濯晴看来,世家女又或是世家子的惨烈,都是几十年的锦衣玉食应得的,她没救得必要,死了便死了,若能凭本事活在世上,也可以,她不会多嘴。
但想在她面前求饶,就必须将话说到她心坎上。
柳默陈双膝再次跪地,“民女有事启禀,烦请付大人听我一言。”
付濯晴打岔道:“沈司直还在看什么,将这几人都带回大理寺。”她一人可带不回地上所有人,只能先都带回大理寺,再做审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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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一日,边连瑱回到府中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收拾残败的海棠花汁液,再有一些时日他所收集的枯海棠汁液便够了,而且他早已找好让付濯晴也发觉不了之地先下手为强。
就是沐浴桶,他只需将海棠汁液一点点渗进浴桶内壁,热水舒缓身子的同时,毒也能缓缓进入体内发作。
边连瑱好不容易有一日无需去接付濯晴,他收拾完,自然闲闲坐在后院里,等着人回来一同吃饭。
暮色四合,府邸内一片寂静,只有前院炊烟袅袅,陈幸早早回到屋中泡澡,泡去一天疲倦,在乌春学堂授学一日,他便疲惫一日,不过日有所行,夜有所长进,陈幸也觉得自己懂得许多为人之理。
后院则边连瑱独自坐着,他原本是安分坐在台阶上吃一些果子先裹腹,可是从这个位子看到西府海棠树下的秋千空荡,他难免想起这个秋千还是付濯晴请人专程为她搭建的。
而他这个堂堂状元府二主人,居然还没坐过,边连瑱脑海被这一思绪渗透着,不由自主坐在秋千上。
不一会儿,他便左右扭头看着秋千,这秋千也不怎么好坐,也不知付濯晴为何如此喜欢秋千。
在边府也是,好像只有那个秋千上的她才会笑。
边连瑱瞬间摇摇脑袋,叹口气,可惜付濯晴浪费了他的心意,一意孤行要了他的命,他又岂能如她心意。
付濯晴还是照常时辰回来的,没晚丝毫,饭桌上,陈幸打探付姐姐今日是否顺利,毕竟是头一桩案子,至少要办得漂亮才对,为此他还特意吩咐东厨做了一顿好吃的来招待回来的付姐姐。
付濯晴瞧了眼边连瑱,这样值得庆祝的花前月下,话应该是杀人犯来问才显得她和他恩爱不是吗。
怎么能轮到她这个弟弟来问呢。
“相公,你是不是在想怎么庆祝呢,想得竟这般痴迷。”
付濯晴不止觉得在大理寺听到的事是乐趣,回到家中更是乐趣不断,比如就这样看着杀人犯不得不按着她的心思做事。
刚好消遣。
那柳默陈把什么都招供了,包括柳默陈知晓自己亲叔叔的私生女是被沈司直折磨死的,并将消息亲手传递给那私生女的生身母亲,以此换来她的自救。
柳默陈很清楚,母家把她当做一个联姻的工具,她有双亲,可似没有,女子嘛,世道为艰,她不怪自己双亲,也不怪自己,她只想救自己与水火,便借了私生女母亲之势。
因她知道,当今陛下乃女帝,为世间女子所容,必能将这些事情顺腾摸瓜,查个水落石出,柳默陈会坚强活到那一日,自行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不要母亲也不要父亲,她只要她自己高高兴兴活完这一生,而不是断送在所谓的相公手中。
这说辞的确撬动了付濯晴心扉,柳默陈放弃了母家嫁妆,什么都弃了,一切就想重新活出自我,这点她没什么可说的,毕竟人贵在有人格和自知之明。
柳默陈愿意放弃一切,去往城北给乌春巷的孩子授学还乱世罪过,这样杀人犯的日子也会松快许多。
付濯晴应了,意味着她也应了彻底帮柳默陈一把,将其的户籍从柳家挪出。
既然是帮杀人犯,这件事自然也要杀人犯前去解决。
边连瑱差点没将咽在肚子里的饭菜吐出来,他被付濯晴这么恶心一喊,浑身毛骨悚然的,一边是他的害怕,一边是陈幸还有家中下人盯着他瞧,那他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起身拿了酒来给她倒上。
“是啊,娘子出马,自然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得显原形。”
边连瑱说完,强颜欢笑的脸忽而转圜,直率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