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桃花债(252)
这公子似是察觉到了付濯晴灼灼目光,微微转头颔首,遥遥与坐在草地上的女子四目相视,他只觉自己好似在哪里见过她一样。
想想也是不曾见过的,或许是那姑娘家长得跟画里的仙女似的缘故,让他本意拒绝之意,话到口中却成了却之不恭。
傍晚沉了湖面,月上梢头,晚风徐徐,吹着湖面浅映着的少女波纹荡漾。
付濯晴从地上站起,理了理自己的衣裙,幸而她今日出门前,身着的是她春日里新做的衣裳里最喜爱的一件暮山紫色衣裙,还有发饰,都是她近期所爱。
她就站在原地看着被她一眼相中的男子走近,不自觉心跳加快,那男子嘴角微微上扬,朝她露了个温和的笑,随之款款朝她所在的方向走来。
待男子走近,付濯晴竟觉着自己耳后微微发烫,心也跳得厉害,她教养当前,自不会失态,也不会遗落下风,她上下打量过此人后,方道:“不知你是哪家公子,为何在此?”
此男子不是没听见刚过来唤他的侍女口中所说“殿下”,能被成为殿下的无非几人,当今皇后,和皇后膝下的两个孩子了。他观此殿下年纪实在尚轻,自然不是皇后殿下,那也只有皇后的女儿了。
皇后膝下一女一子,女儿嘛自然是公主殿下咯,就是不知公主殿下所见他为何,难不成是瞧上他了?
“草民叩见公主殿下,回殿下的话。草民姓边名连瑱,家中乃商户。”边连瑱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声音清爽不拖泥带水,跟这晚霞跳落西山似的,让人凭白留恋,“今日在下只是跟随父母出游赏玩,未成想惊扰了殿下,实在抱歉。”
边连瑱,付濯晴双手抱臂,浅浅点头转身,面朝湖面粼粼,这个名字倒是新鲜,这姓边的人家,她也听过一户,也是商户,还是这大夏朝最大的富商,看来就是了。
付濯晴抬了抬右手,摩挲着自己下巴,反正她这辈子是想做个闲散公主,日后待她弟弟继位,她去封地逍遥自在,父皇母后也曾说她可选她喜欢的儿郎作为驸马,那么即使是富商家中公子也是可以的吧?
她思忖一会儿,替自己做了主,她转回身时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原来是边府公子啊,那如果我说我看上你了呢,要你成为我的驸马,你会拒绝我吗?”
付濯晴话十分直白,令边连瑱神色不由慌乱一瞬,旋即抬眸,他目光与付濯晴交融,月色当照,他只觉那双眼睛清澈明亮,跟公主殿下身后的湖水无二,他心中更是微微一颤,颔首作揖,“公主殿下说笑了,草民今日乃第一次得见公主容颜,自觉荣幸至极,草民如今的确无婚事加身,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草民亦是做不得主的,还望公主殿下担待,草民不能随意许下诺言。”
付濯晴当是什么呢,不就是此人父母嘛,她自然是不信有人能违背圣旨的,“这你放心好了,我定会想父皇母后求来一道圣旨的,不过我听你话中之意,若是我能求来圣旨,你便愿意嫁给我为驸马,我且有一问题想问,你边家我有所耳闻,城中数一数二的富户,你当真愿意舍弃日后的万贯家财,来做我的驸马。”
这大夏朝人人众所周知之事,便是谁若娶公主,就意味着无官可升,无家业继,做驸马虽有一世荣华,却也并非人人都愿意的。
边连瑱却说,“草民愿意,但并非为做驸马,而是为做公主殿下的心上人,草民在世已十七载,家中富贵荣华堆砌,的确会使草民心生留恋,可哪怕一世富贵,若无人分享之,也是无趣至极的。
说也惭愧,草民一向是信一见钟情的,草民父母皆如此,想来身为他们的儿子,我亦如此,虽说一见钟情实为见色,却不止见色。”
晚风温热,二人身侧的湖面上似有细碎流光,粼粼涟漪翩翩起,付濯晴听他这般言语,眸中笑意浓烈,原来竟会有人如此释意‘一见钟情’,倒不似那群不坦诚的官宦子弟,口中无一句实话,“好一个不止见色,看来本公主的眼光也不错,行,今夜太晚了,你且告诉我你家住何街何巷,待我求得父皇母后之后,我自然前去寻你。”
月亮高高悬挂夜空,银白如雪,映照在行宫吊脚处,付濯晴高高兴兴回到行宫,先找母后提及此事,不料却遭拒绝。
皇后听闻女儿要选一介富商之子为驸马,眉心蹙着就没消停过,“晴儿,你大夏朝,嫡出公主,身份尊贵无双,这驸马人选,虽说母后允准你随心,可也不能选其商户啊,哪怕对方是富商,也是不可以!
你若看上的是小官家的公子哥,又或是寻常百姓家中的男丁,母后都可依你,反正日后对方纳入你公主府前会接受调教的,可你偏要选商户,自古以来商户狡诈,你焉知对方是否利用你呢,今偶遇,你便瞧上人家,焉知是否乃对方有意所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