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桃花债(55)

作者:闻银似梨

当然这些只是付濯晴说于妙玄先生的借口,她不会有孩儿,亦是她自行不愿,可女子入朝,大势所趋,选与不选孕育新生,皆自由,谁若论,她便辩。

她总要以己之力为在朝女子谋一个公平公正。

午后落阳恬静,捎带着繁街空巷,无一人外出。

付濯晴归家路上,不断打哈欠,她素有午憩习惯,回到家中好生睡了一觉,斜阳眷顾,她睁眼伸懒腰下楼做饭。

竹木楼梯被她踩得声响,付濯晴望向灶间的眸光怔了瞬,她看着那些被她从杀人犯屋中拿出的菜食上,心口瞬然涌上一阵酸楚。

她前世是如何死的来着,不对枕边人设防,中了杀人犯的阴谋,此人素来惯会装作为她解忧的良药,结果出其不意,要了她一命。

今生杀人犯是个蠢笨的,那便当真是个蠢笨的了吗?

还是说以蠢笨之身,行精明之事呢。

付濯晴行至灶间,手触过菜品,杀人犯善用香,亦食毒,倘若人在她的菜里下些慢性毒,让她在即将成为权臣之际香消玉殒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

就跟她死前,杀人犯告诉她的一模一样。

杀过她一次,见她又活过来,妄想再要她一命。

杀人犯丝毫不掩饰对她的憎恶,跟她一模一样,是以付濯晴想,万事多留心眼总不会出错的。

这些菜食,她拿着走至鸡窝前,手掰了一块菜叶没丢,她本想给鸡吃,想想还是算了,鸡也是活生生一条命,万一菜食当真残有慢毒,那她岂非残害无辜生灵了。

夫子曾告诉她,世间尽恶事者,不可错杀,不可放过。

付濯晴垂眸看着鸡窝里的几只鸡,它们何错之有,要被她用来当做替死鬼。

云彩霞衣瞬息万变,檐下的喜鹊吵个不停,付濯晴重新去灶间抓了米一点点喂鸡,“到时候我去都城,你们怎么办?”

她难道要带着鸡一同去都城吗。

付濯晴手顿了顿,一想到之前让她大开眼界的鸡飞狗跳,她便摇头清醒过来,这绝对不行。

她顶多能带着付小白一同,还是走之间把鸡炖了,全吃到她肚子里,不给杀人犯留一点肉腥。

这主意不错。

付濯晴喂完鸡,不紧不慢地出门,她还有两件事需做,只身直径去找曲大人商议,一是平民成婚家中黄金无故被窃,二则繁街商客待百姓态度褒贬不一。

这两件事,付濯晴甚是清楚,但她无法插手,很多事她贸然插手,只会惹火上身,何况她清楚金兰百姓身上奴性颇重,觉得一些有错之事是对的。

一旦她冲动前去平民家中索问被窃一事,保不齐百姓会觉此事正常,将她赶出门外之举。

就像她之前路过繁街,有商贩见衣衫褴褛的百姓上前,不驱赶都算上乘商贩,破口大骂是常态,她记得当时她上前帮过一个百姓,那百姓告知她。

“是我买不起,是我不该来看的。”

千罪万错,是战乱所造就,并非淳朴百姓所错,可担责骂的是百姓,被奴性压弯脊梁的也是百姓。

这群恶人就像蒲公英,走哪害到哪儿,当时陈执在任,她无法前去找他要这份束管繁街百姓的民差。

只好等到曲大人过来,她放手一搏,无论哪朝征战,百姓最为孤苦无依,这天下易主,却从未变过。

天色藏青,月色如琢。

县衙偏厅,付濯晴还是坐在堂下老地方,曲执这次自觉坐在她对面。

曲执听付娘子一番言论,颇感欣慰,妙玄先生果真未曾看错人,心有玲珑,内秀乾坤,当属无愧。

审时度势,不是人人都会的。

“不知依付娘子高见,此困何解。”

付濯晴双手握着,垂放腹前,身子直坐,视线不曾与曲烁对上分毫,“民女想请曲大人在衙外设份民差,目的只为巡视城中商驱民,或商责难民,反之同理,若有抓住,劳请曲大人同他们将一番道理,此后生二,行罚银,往后愈重,同时应约束民差以公徇私。”

民差?

好一个民差。

曲烁看着不曾抬起头的付娘子,眼神欣赏色难掩,“如何让商民得以约束,还需自身,付娘子这主意从何而来,很是见地无双,连我都自愧不如。”

付濯晴缓而一笑,“曲大人说笑了,民女一心苦读圣贤书,也只是班门弄斧罢了。”

青雅县偏攘之地,哪怕是县衙中,也只用油灯。

油光硫黄泛白,罩着曲烁这张正在精打细算的幽邃五官上,显得格外深沉,他知晓付娘子为何不抬头瞧他。

明明一见面,付娘子压根不惧他,眼下自然也不会,纯因付娘子不愿同他有旁的交集,是以视线侧瞥,躲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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