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属下当真不知。昨晚，她又往前院送吃食，属下觉得不妥，就把东西还了回去，让她以后不必再破费，哪曾想她就......”初一直来直去惯了，不清楚女孩子心里的那点弯弯绕绕。

姜弥噎了一下，懂了。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在白蕊看来，初一这是拒绝了她的好意，便是对她没有半点儿歪心思。一腔深情被破了冷水，心理上无法接受，所以难受地哭了。

“那白芷呢？”姜弥想起另一个主角。

提到白芷，初一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红晕。“白，白芷姑娘，她，她很好......”

“很好，就是......中意的意思？”姜弥试探地问道。

初一没有吭声，但脸却更红了。

明白了！

初一心仪的是白芷，所以拒绝了白蕊。

“白芷知道你喜欢她吗？”姜弥开门见山道。

“应，应该不知道吧......”初一不太确定。毕竟，两人没打过几次交道。“夫人，能不能让属下见她一面？”

姜弥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觉得两人当面说清楚了也好。两人都有意，她就顺势成全了他们；若初一是剃头刀子一头热，被拒绝了早安心。

于是，姜弥把白芷叫了来，让两人在旁边的树下说话。

白芷出现的那一刻，初一紧张地搓起了小手手。

两人低声说了些什么，很快初一脸上的红晕瞬间褪了个干净，想来是告白被拒了。

姜弥狠狠地替他拘了一把同情泪。

事后，姜弥私下问白芷缘由。白芷给出的答案，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不是初一不够好，而是奴婢心有所属。”跟在姜弥身边这些时日，白芷变化挺大的。或许是受了姜弥的影响，她觉得女人除了为家付出，也有权利为自己而活。

她并没有因为嫁过人就自卑，反而越发知性成熟。

“谁啊？”姜弥好奇地打听。白芷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接触到的外男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她竟然毫无察觉。

“十五。”白芷坦然道。

姜弥惊得瞪大了眼珠子。“你喜欢那个闷葫芦？”

白芷害羞地点了点头。

姜弥觉得这事儿太有趣了。真不知道初一知道了真相，会作何感想。

“夫人，奴婢这辈子不会再嫁人了。”白芷表达了内心的真实想法，但不意味着她就要向初一那般将感情宣之于口。她喜欢十五是她的事情，不一定要让对方知道。

姜弥张了张嘴，问道：“若他也心悦你呢？”

白芷抿着唇不说话。

她和十五仅有的几次接触，他一直都规规矩矩的，一句多余的话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对她，跟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白芷迷茫了片刻，眼神再次变得坚定。“奴婢嫁过一次了，这辈子只愿留在夫人身边伺候。”

姜弥知道她性子倔，到底是没再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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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受了点打击，拉着十五一同喝酒解闷。

“被白芷姑娘拒绝了？”十五不愧是干情报的，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窘境。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的。”初一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不就是你喜欢的姑娘不喜欢你，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你在这儿借酒消愁？”十五夺过他手里的酒壶，给自己满上。

初一长臂一伸，抢了回来。“你少在这儿说风凉话！我好歹还有别的姑娘喜欢呢，你呢？身边连只母苍蝇都没有！”

“我又不需要传宗接代！”十五的理由很是新奇。

初一不死心。“长夜漫漫，你就不想找个人给你暖被窝？”

“不是有汤婆子么？”十五一脸古怪地看向他。

初一：......

他跟一个直男较什么劲儿！

真是白费力气！

喝到嘴里的酒，瞬间也没了滋味儿。

初一觉得，跟十五诉苦完全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于是，拎起酒壶，就要去找别人。

十五一把拽住他。“大晚上的，别出去撒酒疯！”

“我就是纯粹不想跟你待一个屋。”初一脚下一点，从窗户飞了出去。

再不走，他真的会憋出内伤。

十五皱着眉头看着窗台上的脚印，拿起帕子擦了又擦。

他努力回想着初一方才的那番话，觉得好像有那么点儿道理。虽说汤婆子也能暖被窝，但还得先烧热水灌进去不是？若有个媳妇儿的话，就省事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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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过后，文武百官恢复了早朝。

正月快要过完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

东宫的小皇孙夭折了。

太子妃悲痛欲绝，险些跟着一道去了，被宫人们救回时，只剩下了半条命。

乾帝闻此噩耗，据说沉默了好半晌。不知是不是小皇孙的夭折勾起了乾帝心里仅剩不多的那点子骨肉亲情，他突然下令解除了太子的禁足，依旧保留其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