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谁家好人看这文啊(117)
“我累了,都退下吧。”老夫人挥挥手,“弄月,好生想想。沈家不会亏待你,但家族重任在前,个人情感只能放下。”
弄月机械地行礼告退,走出厅堂时脚步虚浮。雨不知何时停了,院中兰花被雨水洗得更加清丽,幽香随风飘散。
她站在廊下,望着那些兰花出神。这是惟清最爱的花,他曾说她就如兰花般清雅不俗。
“大嫂。”身后传来沈聿的声音。
弄月转身,见他站在几步开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二少爷。”她轻声回应。
“父亲之言,不必全放在心上。”沈聿道,“兼祧之事虽定,但其余...可从长计议。”
弄月苦笑:“父母之命,岂容违抗?”
沈聿沉默片刻,忽然问:“院中兰花,是你打理的?”
弄月点头:“惟清喜欢。”
“兄长好眼光。”沈聿的目光掠过花丛,“兰之猗猗,扬扬其香。”
弄月有些惊讶:“二少爷也爱兰?”
“在王府时,养过几盆。”他淡淡道,“不及这些。”
一阵风吹过,弄月不禁轻颤。沈聿解下自己的披风,迟疑一瞬,还是递了过来:“春雨寒凉,大嫂保重身体。”
弄月没有接:“多谢二少爷,我不冷。”
沈聿的手悬在半空,也不勉强,只道:“三日後我会再来。若大嫂不愿,我自有办法推拒此事。”
弄月抬头直视他:“二少爷愿意吗?肩祧两房,娶嫂为妻?”
沈聿的目光深邃难测:“沈家儿女,从来身不由己。”
这话刺痛了弄月。是啊,她何尝不是身不由己?从江南到京城,从新妇到寡妇,如今又要...
“大嫂好好休息,沈聿告退。”他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弄月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注意到他左侧衣袖下隐隐露出一道伤疤,从手腕延伸至肘部,显然是不久前的新伤。
边关战事惨烈,惟清战死,沈聿也带了伤回来。兄弟二人,一死一伤,都是为了家国天下。
而她,不过是这大局中的一枚棋子。
弄月缓步走入院中,轻轻抚摸一朵兰花的瓣叶,幽香沾染指尖。
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如兰般,幽居深院,静开静落,无人问津。
雨又开始下了起来,细密如丝,笼罩了整个庭院。
夜深人静,雨声淅沥。
弄月躺在冰冷的床榻上,辗转难眠。白日里的一切如走马灯般在脑中回旋——老夫人不容置疑的话语,老将军沈戎的强硬决定,还有沈聿那双深不见底、看不出情绪的眼睛。
“肩祧两房,便是你房中的当家人…日后以夫妻相称……”
这话语如同咒语,箍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她与惟清虽聚少离多,但那短暂的温存和书信往来间的情意,是她在这深宅大院中唯一的暖色。如今,却要她转而投向他的胞弟?
混乱与疲惫最终将她拖入梦境。
那梦光怪陆离,支离破碎。
她仿佛飘在空中,俯瞰着一本正在自动翻页的书。书页泛黄,墨迹清晰,标题竟是《侯门权宠:世子的心尖狠妃》。
她看到“自己”的名字——苏弄月,长房新寡。书中描述她“容颜清丽,如空谷幽兰,气质脱俗,却红颜薄命”。
然后,她看到了李嫣然的名字。礼部侍郎的嫡女,京城有名的才女兼美人,却心机深沉,手段狠辣。书中写她自幼倾慕靖远侯沈聿,将其视为囊中之物,不容任何人染指。
书页飞速翻动。
【靖远侯肩祧两房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入李嫣然耳中。】 【李嫣然捏紧了手中绣帕,眼中闪过厉色:“苏弄月?那个死了丈夫的寡妇?也配与我争?”】 【她召来心腹嬷嬷,声音冰冷:“想办法,让那位大奶奶‘病逝’。要干净利落,像真的一样。”】 【几日后,弄月开始“病”了,咳嗽不止,日渐消瘦,太医也查不出缘由。不过月余,便香消玉殒。临终前,她望着窗外兰花,眼中尽是不甘与茫然……】
“不——!”
弄月猛地从梦中惊醒,心脏狂跳,冷汗浸湿了单薄的寝衣。她大口喘着气,指尖冰凉,梦中那种被毒药侵蚀、缓慢窒息的痛苦如此真实,仿佛还残留在喉间。
窗外,雨已停歇,月光透过窗纱,洒下清冷的光辉。
她踉跄下床,扑到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却依旧清丽的脸。眉眼如画,却如兰花般脆弱易折。
那不是梦。
那是一种预警,一个她原本命运的剧本!
李嫣然…那个她曾在宫宴上有过一面之缘、笑容温婉的李家小姐,竟如此心狠手辣?只为着一个可能,就要将她置于死地?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她不想死,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成为宅斗的牺牲品,不想如同院中兰花,风雨一来便零落成泥。